这是越淮第一次叫别人姐姐, 无论是稚嫩的孩提时期,还是长成后,他都极讨厌用“哥哥姐姐”这种称呼叫别人,无论对方是否年长于他,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越家的老人们教训过。 越是被管教, 越是不肯如他们愿说出口。 可能就像那群老顽固说的, 他天生就是一身反骨,就连做基本的礼教都做不到, 越淮和他们一样, 以为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可他刚刚叫了她姐姐。 虽然不是出于礼貌。 越淮看不到司姒的表情, 耻感更清晰,如有实质地包裹住他。 他的脊背笔直,脸上除却黑色缎带遮住的眼, 都紧绷冰冷,释放着更乖张的戾气,可翻涌的血液却在告密, 如向散着寒气的冰雕倒上葡萄酒一般,冰雪颜色的耳廓漫起红。 纯黑,冷白,绯红,种颜色鲜明碰撞, 将冷漠,纯情,色气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打碎涂抹在他一个人身上。 司姒还是没有回应他。 也许是她还不想理他,也可能是他自己觉得度秒如年,越淮感觉过了好久。 她是在笑他吗?还是根本没有在意,仍然看着其他人? 越淮又叫了她一声, 换回了原来的称呼,凶狠的力量却少了许多,声音哑得厉害:“司姒。” “我在看着你。”她的声音终于响起。 越淮心里一松,但脸还冷着,表示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司姒没有说话,而是将搭在他肩上的手靠向他的脖颈,微凉的指尖按住他的棘突轻轻往下:“低头。” 越淮皱起眉,头却顺着她几近于无的力度低下。 她的手接着向上,穿进他的发,越淮一僵,却没有躲开,缎带下的眼看不到她,却也低垂着往下看。 有缎带作为遮掩让越淮没有控制眼里的情动,让它像海水从深处漫上他的眼睫,因着司姒勾住他脖颈的动作,他和她贴得越来越近,他的胸口起伏渐渐压上她。 越淮没有反抗,甚至在放任自己,呼吸一次比一次深,想卷走更多她身上的香气,当她的手指轻缓抓起,他眼里的海也彻底翻。 就在这时,越淮感觉到缎带被扯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光亮落在他分明纤长的眼睫,他不仅没有为了适应光线眯起眼,反而因为意外眉眼舒开。 光让他在遮掩下将要溢出眼的晦涩欲念昭昭对着她。 她的确在看着他。 所以把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姒没移开眼,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而专注地直视他眼里的暗涌,冷而轻地问:“谁在看着你?” 越淮神色更冷,耳朵更红,却坚持看着司姒,她对他好像月亮,那些本该收起的浪涌,无法抗拒她的引力影响,化作更澎湃的潮汐,冲刷他的心脏。 他带着满眼横冲直撞的情与欲,用目光与她厮杀。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薄唇微抿了一下,声线里还滚着剔除不掉的不驯:“姐姐在看我。” 司姒偏头,好像在欣赏他服输样子,指尖在他脖颈抚过,淡淡夸奖:“乖。” 越淮微微虚起眼,司姒极淡的语气,却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屈辱感,偏偏他的神经还为她的轻抚而感到惬意舒爽,真的有种狗狗被人抚摸兴奋了的感觉。 司姒在越淮冷沉的目光中,又和他拉开距离,仿佛刚刚的靠近只是为了帮他取下缎带。 越淮没阻止她,只是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 直到舞曲到了尾声,司姒准备把手放下来,而越淮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握紧,直视着她的眼,让她看着他低头逼近,气息报复似的咬着她的耳廓,用的还是代表他向她服软的称呼,轻声叫出来的时候甚至有些缱绻:“姐姐以后能一直看着我吗?” 无需她的回答,越淮知道她做不到。 越淮鼻尖埋得更深,看起来无比旖旎,而声音却是冷的:“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乖’。” 司姒以后爱看谁就看谁,叫姐姐这种蠢事,他绝对不会再做。 越淮放开手,好像刚刚只是舞蹈的结束动作,越淮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绅士礼,周围掌声响起,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好几个人视线分明地略过他看着他身边。 那些目光令越淮心里烦躁,忍住没有看她,只是最后握了握司姒的手,在和她的手分开时,长指不客气地勾走了她帮他取下来的缎带。 【姐姐和小狼狗跳华尔兹不要太配啊,尤其是中间司姒帮他取下缎带的那段,越淮的眼睛露出来,里面都是对姐姐的爱,直白热烈得让人没办法不心动,但是这样导演会不会不高兴,算不算违反规则了?】 【导演还会不高兴?姐姐这个动作加得简直绝了,让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