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榧木棋盘之上。
司姒没再看厉业霆,看着在杀意中缠绵的黑白棋子,抬起手腕,她就和她手里白色的玉石棋子一样,厮杀时,也清冷剔透。
指尖在棋子泛光的边缘划过,落下,淡淡地令白子绝处逢生。
厉业霆看着再次陷入僵局的黑白棋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脏却像是坠进了冰湖,不绝望,反而欢愉昂扬,它又经历了许久没有的刺激战栗。
身体里的那股滚烫也更流窜,渗进了每条神经每根血管。
如果只是单纯找到了对手,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但对手是她。
她的声音,她划过棋子的指尖,她身着旗袍娉婷袅袅的身段,和她令他紧张令他兴奋的下棋风格搅在一起,一寸寸蚕食了他的理智,让本该无情的厮杀变得旖旎靡靡。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司姒收手,站起身,看向坐在那里没动的厉业霆,“厉先生是不是还要再坐一会儿?”
厉业霆抿起唇,没有说话,耳尖不知是透了阳光还是怎么,微微有些红,皱眉闭起眼。
冷漠如神的男人暗暗地消化着蓬勃疯狂的欲望,欲/色压抑不住地溢在他漂亮的眉眼间。
后半段,摄像终于找到了角度,能排到司姒和厉业霆是在下棋了,但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又变得时大时小,他们能听到的也断断续续,不过依旧影响不了他们热情:
【一开始看到他们是在下棋我是有点失望的,但越看越觉得不对,他俩下棋时气氛都拉丝了,真是好特别的张力,不用真的亲亲抱抱,就已经很涩了。】
【而且他们说的话,我不能全听清也听不太懂,但就是听得脸红心跳,感觉比听人家直接说情话还刺激。】
【合理怀疑他们两个怕节目不过审,就通过棋子你来我往,隐晦地doi。】
厉业霆的助理们回来了,看到司姒竟然在里面,一个接一个地吓傻。
厉业霆没想理他们,也不方便理他们,司姒也没出去,就在落地窗前悠然看风景,厉业霆鼻尖皆是绰约的冷香,好久才缓过来。
司姒看厉业霆站起身,也转回来:“可以去吃饭了吗?”
厉业霆轻咬了下牙,感觉她话里有话,冷着脸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嗯。”
司姒和厉业霆一起走过慌忙让开路的助理团,又接受了一大波来自厉业霆部下的呆呆目送,由电梯下到地下车库。
厉业霆差一点就忘了车上还有一个蒋临夜。
蒋临夜似乎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恹恹地靠在椅背上。
厉业霆很少问别人的决定,早就习惯所有人默认他的选择就是所有人的选择,不过,这次,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垂眸想什么,等他发动车子的时候,开口问:“想吃什么?”
蒋临夜闷声说了句都可以。
司姒也没什么想法:“在你的公司附近,你熟悉,你决定。”
厉业霆把准备发动车子的手收回来,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像是在处理工作上的问题,实则在昨晚刚加的助理群里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他有洁癖,从不在外面吃东西,一点也不熟悉。
只是随便一问,厉业霆低眼看着屏幕,等待助理发送过来的时候,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显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用心专注。
助理发来了很多,厉业霆迅速看了一遍,发动车子的同时,随意地说出几个选项,让后座的人自己选。
蒋临夜还是没意见,司姒安静听完,问了一下第二家饭店的细节,厉业霆虽然临时抱的佛教,但记忆力惊人,回答得很顺畅,司姒点头:“嗯,就那里吧。”
厉业霆把导航设置了一下,将车子开向主路。
【厉总当司机是越来越熟练了,还有介绍美食店的附赠服务项目,可真不戳。】
【这么看厉业霆不像司机了,像私人导游。】
【蒋临夜是不是还不舒服啊?刚刚他没让摄像拍他,节目组问他用不用去医院也被他拒绝了,就一个人坐在车里,好让人担心啊。】
厉业霆对蒋临夜的情况不关心,冷冷地开着车,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第一次开的路上,司姒转头看向蒋临夜,他没来得及低头,被她看到微微潮红的眼尾脸颊。
“你是不是发烧了?”司姒问,抬起手,好像要试蒋临夜的体温。
她的手对蒋临夜来说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只往他那边去了一点,蒋临夜就将后背紧贴在车壁上,如果可以,他甚至还会拉开车门,躲到车外面去。
司姒也没想真的碰他,把手放回锦面裙摆上。
蒋临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沉默了一会,小声开口:“对不起,我有特殊过敏症,碰我的话,我会……”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症状,最后,只简单说,“起疹子。”
【什么过敏症这么严重,连别人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