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整理好甲胄集结兵马时,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飞扬起来的尘土。
显然那些人已经逼近。
祁王麾下的将士匆忙迎战。
这些人来的很快,马蹄声响逐渐逼近,那是一队轻骑,而且看人数不是很多,不会多于曹玮带去的人马。
可他们杀了曹玮。
曹玮一直在先锋营,与朝廷对阵时,朝廷没少因为曹玮吃亏,前阵子曹玮受了伤,他生怕自己麾下的猛将有所折损,一直让曹玮好生休养。
今日派曹玮前去,是因为曹玮伤势无碍,可曹玮却仿佛没有半点挣扎,就被对方拿下。。照这样看,这些人竟比之前朝廷派来的兵马要厉害许多?
祁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不知为何,看到两军相遇的那一刻,他异常的紧张,这是他起兵攻打京城以来,最为慌乱的一刻。
这支兵马不是突然到来的,而是早就有了安排,算好了他会暂且南退,将他堵在了这里,不等他弄清楚,就带兵前来攻打。
显然不是因为被曹玮发现了行踪才匆忙行事,而是……
祁王眯起了眼睛,这些人很有把握。
“战旗,他们战旗亮起来了。”
祁王立即向那迎风飘展的大旗上看去,上面写着一个字:宋。
祁王心中一凛,浑身的汗毛跟着竖立起来,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所有一切都有了答案,如果朝廷能有这样的人马早就派出来了不会等到今日。
附近他和朝廷能调动的兵马都已经在这里,那些据城不出的人,不止是他的文书,朝廷的公文也都送不进城去,所以朝廷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集结一支精锐。
只能是宋羡。
北方兵强马壮,又有宋羡在,自然能敌得过曹玮。祁王早就想过,若是宋羡前来,曹玮恐怕撑不过几个回合。
没想到现实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别说几个回合,曹玮连个消息都没送回来就被宋羡杀了。
祁王思量到这里,目光落在那冲出的一人一骑身上,泛着寒光的甲胄,兜鍪上白色的盔缨。
一杆长枪,如同摧枯拉朽般,轻易击溃迎战的两个将领,铁枪穿过甲胄,鲜血随着枪头“嘭”地散开,那将领立即栽下马背。
另一个将领见状挥起长刀向宋羡砍去,宋羡战马向前两步,他欺身牢牢地握住了那刀背,将领用尽力气抢夺,涨红了脸那长刀却纹丝不动,紧接着宋羡的长枪到了,毫不费力地送入他的胸口。
祁王只觉得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他损失了两名将领。
这些人都是他花了十几年功夫培植起来的,却这样就死在了宋羡手中。
宋羡手下的人,也是如此悍勇。
不过交手片刻,就将祁王的军阵冲击的七零八落。
无人不畏死,尤其是在这样碾压之下,亲眼目睹了身边人的惨状,死亡的恐惧被放到了最大,死很可怕,更可怕的是,死的太过轻易。
信念一旦被击溃,手上也就更没有了力道。
这是宋羡一贯用的法子,作为先锋营,就是要击溃敌军的胆色,就是要扰乱军心,在敌方军阵中攻出一道口子。
祁王勉强稳住心神,他不能有半点慌乱,否则身边的兵马全都要不战而败,可他身下的战马却向后退了一步。
“王爷,”副将见状道,“我们的人可能撑不住。”
就算能够抵挡一会儿也会损失惨重。
祁王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送信给徐枢密使,告诉他宋羡反了。”宋羡杀了他,下一个就是徐家。
徐家看到这封信,至少不会在这时候向他动手,对付他损兵折将,倒不如让宋羡与他两败俱伤。
徐家能够袖手旁观,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副将应声,立即让信使前去。
南边不能走了,他们只能冒险向东走,如果能到楚州,楚州还有船只可以乘船离开。若是孟肃那些人投靠了宋羡,他还不敢下这样的决定,还好那些人只是关了城门,不准备帮任何人。
他逃走之后,宋羡可能就要与徐家对上。
他能确定宋羡不是在为徐家做事,既然不在一条船上,自然会有争斗。
当机立断,祁王带着剩余的人马往东逃,一口气奔袭了半个时辰,祁王稍稍安心,徐家没有带着兵马与宋羡一起追击他,可见他的信函有了效用。
“快走,”祁王道,“先他们一步到楚州。”
他事先在楚州安排了人手接应。
祁王一边前行,一边向后张望,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宋羡仿佛一点都不着急,否则应该分出一部分兵马来追他,难不成徐家动手绊住了宋羡?还是宋羡防备徐家所以不敢分兵。
不管是哪个结果都对他有利。
从天亮到天黑,夜里祁王也只是歇息了片刻,就又上马前行,终于在天亮之后,他们到了楚州。
祁王还没能缓一口气,身边人来禀告:“王爷,接应我们的人不见了。”
祁王心一沉:“船呢?留下的船只可在?”
就怕船只也没了,那他面前真就没有了退路。
正当祁王担忧之际,副将送来好消息:“船在,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