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
陈老太太走过衙署,刚好瞧见了曲承美。
曲承美上前向陈老太太行礼,虽然陈老太太有诰命在身,但老太太早就说了,一切都照旧,否则她听着浑身不舒坦。
曲承美道:“您不是才从代州回来?车马劳顿,怎么不好好歇歇?”
陈老太太摆摆手:“一路坐车,用不着我走路,哪里能累得着我,我这不是离开许久了,就想着进城看一看。”
曲承美叹口气:“镇州、赵州往北都还好,往西南从庆州到京兆府、河中府都是鲁王的兵马,之前收到战报,鲁王已经到了陕州,奔着京城去了。”
陈老太太道:“那朝廷的兵马呢?”
曲承美道:“皇上让人带兵阻拦,鲁王的兵马这才没有继续东进,朝廷下令调动北方兵马去泽州。”
陈老太太听到这话忙问:“是想要羡哥儿去?”
曲承美颔首:“朝廷是这个意思。”
陈老太太皱起眉头:“这不是才去的越州,总不能连家也不让回,就立即要带着兵马去迎战鲁王?”
曲承美温声道:“您老也别着急,这事说不准,朝廷里还得再商议。。”
陈老太太想到那个皇帝,气就不打一处来,晚上见到灶王爷得好好与他老人家磨叨磨叨,整天闲着没事就算计来算计去,若是在寻常人家也就罢了,顶多闹个家中鸡犬不宁,可他非得坐在天子之位上。
大齐的百姓跟着他算是倒了霉了,要不是因为他,她还用整天看着钱袋子?大家都不吃穿,她也就不用攒银钱了。
“您去忙公务吧,”陈老太太道,“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还得去看看我那亲家老太太。”
高氏向曲承美行礼。
曲承美看着陈老太太的背影,别看老太太衣裙是旧的,脚上的鞋也不新,路上长途跋涉但精气神却不减半分。
这样的老太太委实让人敬佩,心里想着曲承美对着陈老太太的后背行了礼。
陈老太太和高氏带着物件儿去了宋家。
宋老太太从院子里迎出来,一把拉住陈老太太的手:“若是晚一步,我就要出门去陈家村了。”
两个人许久没见,有太多话要说,陈老太太正要开口,就瞧见宋启正走出来。
陈老太太笑着道:“镇国将军也在家里啊!”
宋启正上前行礼:“老太太去堂屋,我让人奉茶。”
高氏也忙向宋启正问好。
众人一起去了堂屋坐下,宋启正问陈老太太的身子,又提及八州的事。
“都挺好,”陈老太太道,“八州做的花毡真是好看,这花毡本是我们先做的,现在代州的花样更多,如今我们反过来还要向她们学了,不过哪里的药材都种不过镇州,熟药,识药还是镇州厉害。”
就像赵州打铁铺最多,每个州都有自己擅长的。
纸坊是大家都有的,粉蜡纸、花笺,时间久了也会各有千秋。
这就是外孙女没有藏私,才会有的结果。
宋启正点点头:“这就好,等宋羡回来,还得让他照应着定州、祁州。”
陈老太太有些惊讶:“将军这是要出去?”
宋启正道:“朝廷命北方兵马去泽州,一起围剿鲁王,我递了奏折自请前往,这往后北方的事务都交给宋羡和良辰了。”
陈老太太知晓宋启正的意思。与朝廷一起攻打鲁王,不怕战事艰难,就怕有人背后用那些阴谋诡计,想一想皇帝对广阳王的那些手段,让人不得不防。
说了一会儿话,宋启正起身告辞,他还要带人回定州做些安排。
宋启正离开之后,陈老太太道:“到底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宋老太太冷哼一声:“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就让他慢慢还吧,就算羡哥儿永远不原谅他,我也不会替他都说一句好话。”
父子之间没有永远的仇,宋启正最大的错就是没有善待宋羡生母,听信谣言让宋羡生母背负冤屈。
虽说是中了萧兴宗的计,但换了个人未必如此,到底还是自己的性情使然,才将路走成这般模样。
宋老太太说完停顿了许久道:“在我跟前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我看是在外冲昏了头,现在想明白了,转头找家门,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陈老太太不知该怎么劝说,毕竟这是宋家的家事,他们不是羡哥儿,没经过那些,没有立场说合。
宋老太太挥挥手:“不提这些糟心的,咱们说说好事。”
陈老太太看向宋老太太:“有什么好事?”
宋老太太笑着道:“良辰他们在越州一切顺利,还不是好事?”
陈老太太心里一动:“您这是有什么话故意藏着呢。”
“这话不该我说,”宋老太太道,“等一会儿孩子们回来了,你就知晓了。他们就是提前知会了我一声,让你有些准备。”
会是什么好事?陈老太太思量着,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是不是……家里要添丁进口了?”
高氏也回过神来,莫非是良辰有了身孕?两个人成亲也有段日子了,还真的有可能。
宋老太太笑出声:“也是,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