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一次性的木筷很轻, 又被面汤泡过,仙石要用它敲在碗边上,没能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好在最鹤生的眼睛还是望向了他。
暖棕色的, 和他虹膜一样颜色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最鹤生才一岁多那会儿, 手上总要绑着一个用纱布缠着的药包, 脸上也总有因为过敏而浮起的红色肿块。
现在她的抵抗力提高了许多, 脸蛋变得白白净净, 能走能跑还能跳,再也不会一看见他就连人带车地猛冲过来——当然,车是学步车。
即使他依然能够轻松地把最鹤生抱起来举高高, 但她对这个动作的反应也已经从咯咯的笑声变成了惊慌的尖叫。
小孩子越长大就越不可爱。
得出结论的仙石要夹起一块叉烧扔到最鹤生碗里:“现在就给宫侑那个臭小子打电话, 把时间定好, 做个别让你老舅替你操心的大孩子,OK?”
最鹤生深吸一口气, 她刚才还感觉自己在仙石要脸上看见了久违的温情,下一秒他就又变得如此暴躁。
假如黑池什么时候要“比武”而不是“比舞”,那仙石要大概率依然能够成为其中之佼佼者。
最鹤生有宫侑的联系方式。确切的说她有宫双子的联系方式。
她看了眼仙石要,他双手交叠着拄着筷子, 沉默地用眼神催促她“赶快”。
最鹤生划拉两下屏幕,拨通了电话。
比起不会下厨, 每天带着最鹤生在外头找餐馆过日子的仙石要,宫家的三餐时间可谓相当规律。
最开始是因为宫治小时候不抗饿, 一到点吃不上饭就要闹,后来是因为他们开始打排球,每天的体力消耗都特别大,宫夫人就卡在他们回家之前, 提前备好饭菜。
洗碗的工作,宫侑和宫治一人一天轮着来,这也算有个双胞胎兄弟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
而今天负责洗碗的人是宫侑,宫治则抱着一碗切好的水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陪老妈看电视。
广告插入时,放在茶几上其中一台手机震动了起来。
手机是宫侑的。
而来电是谁的,宫治就无从得知了。
因为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串数字。
他直起身子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电话!”
宫侑关上水龙头:“啥?!”
“电话。”宫治又重复了一遍。
“谁打来的?”宫侑问。
“不知道,没名字。”宫治说。
宫侑“噢”地应了一声,接着又打开水龙头把没洗完的碗筷清理收拾好。
在此期间电话自然因为太久没人接听而挂断了。
宫夫人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这种时候宫治就要感谢老妈的英明,没说出“你帮你哥接一下电话啊”这种白痴的发言。
一分钟后,收拾完厨房的宫侑凑了过来。
他捡起自己的手机,对着那个未接来电看了好一会儿:“没见过的号码。”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管了。反正学生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大,就算有什么急事也是联系的家长,而这种陌生电话回拨十有**都会得到打错了很抱歉的回答。
宫侑说完抱着手机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宫治看着他,问:“你告诉最鹤生什么时候出去了吗?”
“你那么关心我什么时候和她出去做什么?”宫侑掀起半垂的眼帘,冷淡地瞥他一眼。
“就算你自己不先定好时间,也要为别人女孩子考虑一下吧。”宫治说。
“什么什么?”专注电视剧的宫夫人如梦初醒,“侑要和哪个女孩子出去?”
宫治为她解惑:“仙石先生的外甥女。”
“噢!那个——以前经常和你们两个一起出去玩的小女孩是吧?”
“嗯。”
一想起别人家的女儿,宫夫人就不免遗憾道:“哎呀那个小姑娘长得多好看的……啧,你说你们两个怎么就不是龙凤胎?”
宫侑宫治翻了个白眼,没多理会亲妈的胡言乱语。宫侑脑袋和膝盖弯分别搭在沙发的两个扶手上,宫治说的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否则他抱着个手机做什么?回楼上打游戏看比赛录像不香吗?
他一脸烦躁,却又不得继续“如宫治所说”的那样准备跟最鹤生联系。
然而宫侑搜了两次也没从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搜出最鹤生的名字,接着他不信邪地一个一个往下翻,但是K和S的开头的字母里都没有“清濑最鹤生”或者“最鹤生”的字眼出现。
“手机借我看看。”他向宫治伸出手。
“看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手机吗?”宫治一副拒绝合作的神色。
宫侑被他一哽,有些说不出话。
他总不能说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没有存最鹤生手机号码这种话吧?
之前在东京他的确和最鹤生交换过号码,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宫侑将自己的号码给了最鹤生之后,由最鹤生那边打给他,宫侑不接直接挂断,最后只要他点点屏幕,把这个未接来电储存一下就行了。
可宫侑当时没那么做。他也不记得是为什么了,可能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