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十月十五转瞬即至。
席云飞吃午饭的时候,木紫衣忽然提起放生诗会的事情。
平阳公主李秀宁瞥了这对小情人一眼,笑而不语,她是知道韦天真前几天过府之事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木紫衣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席云飞。
而是等到今日,才与席云飞说要去凑个热闹。
席云飞这几日都在张罗万族大会,以及朔方人民银行的事情,想了想确实好些天没有陪伴木紫衣了,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是放生大会,那咱们也准备一点鱼苗放生吧,虽然我不信这个。”席云飞补充道。
木紫衣闻言,喜滋滋的点了点头,放生诗会被她故意说成了放生大会,就是想给席云飞一个惊喜……
与此同时,东市放生池。
今年的诗会主办方是清河崔氏,所以场地自然就设置在清河崔氏的文征阁了。
与其他诗会不同,放生诗会因为还要举办放生大典,只能在白天举办。
吃过朝食后,放生池沿岸就已经人头涌涌。
长安城中的百姓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节日,吃过朝食后,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呼唤上左右邻居和亲朋好友,结伴的往放生池汇集。
文征阁和鸣新坊一直都是放生池最热闹繁华的中心所在,楼前的街道上穿着袈裟的和尚们正在诵经祈福,与如此庄严的一幕相反,小贩们高声叫卖,游客们有说有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往外一点点,还有敲锣打鼓,杂耍卖艺的表演者引来一阵阵的声浪,沿湖的青楼妓寨更是不甘示弱,穿着打扮妖艳大胆的姑娘们当街出来招揽客人。
群生群像,盛唐风貌已经初见端倪。
文征阁一楼的大厅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聚会中,文人学子们摇头晃脑的品评着彼此的佳作。
小厮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偶尔听到一首不错的诗,便默默记下,接下来的跑堂,他便也有了一个招呼客人的好说辞,比如:“方才哪位公子写一首佳作,春江花朝秋月夜……几位客官以为如何?”
然后客人们也来了兴致,逐字逐句的细细品评,原本喝完的酒续了一壶又一壶,乐得小厮嘴都笑歪了,直呼还是读书人的钱好赚呐!
席云飞的到来并不算高调,为了不引起轰动,他特意坐马车来的,文征阁他是懒得去了,左右隔壁的鸣新坊也近,便与木紫衣去了鸣新坊。
或许是韦天真早有安排,两人一路被带到三楼的大包厢里,包厢面朝广淼的放生池,视野开阔,景色独好,屋子里还有成名的花魁抚琴奏乐,美人如画,琴音缥缈。
席云飞满意的微微颔首,心道这鸣新坊倒是一个好去处,只怪之前没早点发现。
这时,带路的管事俯首道:“郎君,木娘子,我家娘子正在隔壁招待宫里的几位娘娘,娘子让小的替她向二位贵人告个罪!”
木紫衣看了一眼扶着栏杆欣赏高楼景色的席云飞,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韦姐姐太客气了,即是宫里的娘娘出宫祈福,便让她好生对待,莫要让娘娘们感觉怠慢了。”
管事恭敬的拱了拱手:“谢木娘子体谅!”
管事离去后,小心翼翼的将包厢门掩上。
木紫衣走到席云飞身后,看向隔壁不远处的文征阁,那里鼎沸的人声已经传了过来。
相较于文征阁的热闹,鸣新坊就安静了许多。
“这是韦氏的产业?”席云飞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木紫衣含笑应道:“二郎可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席云飞闻言,转过身子,双眼注视着她,好笑道:“前些时日有不少流言蜚语,事关我哥的声誉,怎么可能不知道……说吧,你跟我二嫂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木紫衣掩嘴轻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席云飞得意的扬了扬脑袋。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看不敢那崔晟得意忘形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自己猜咯!”
木紫衣踮起脚尖,把头扬得高高的,神情狡黠中带着几分俏皮。
席云飞见状,无奈的笑了笑,也不追问,任由她去折腾好了,就算得罪了清河崔氏又如何?
自己女人干的事儿,当然由自己为她兜底。
···
···
此时,隔壁的文征阁终于是公布了今年放生诗会的主题。
主位上,清河崔氏的一位文坛宿老朗声道:“今年入冬较往年早了一些,老夫听闻前夜骊山之巅已有瑞雪兆丰年,不若,今年的放生诗会,便以……【美人】为题,各位以为如何?”
“……”
宿老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寂静。
“所以,前面的铺垫跟美人有什么关系?”有人小声嘀咕道。
“嘘,别问,问就是内幕!”
“……”
场面在沉寂了又十几个呼吸后,才重新恢复热闹情景。
主位上,宿老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了下来,只是眯着的眼睛没好气的瞥向下首的崔晟。
因为就在刚刚,崔晟临时改变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