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蓉很了解他,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她腿一软,瘫坐到地上。
王夫人赶来时,看到一堆人围着女儿,女儿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上,明显被欺负的狠了。
王老爷被官差从府里带走时,王夫人就在家里,好不容易缓了心神追到衙门,还看到女儿被欺负,王夫人忍不住怒了。
她推开人群冲到里面,把女儿扶起来,用恶狠狠、看着仇人的眼神环视在场所有人。
“你们这样对我女儿,就不怕我家老爷出来报复你们吗?”
众人被她唬了一跳,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嗤笑道:“你以为你家老爷可以出来吗?他是犯了杀人罪,要被砍头的。”
“可不是,你以为王家还是之前的王家吗?”
王夫人怒不可遏,朝着那个驳她面子的人冲了过去,王雪蓉拉住王夫人的腿,这个时候她的心很乱,但她的脑子却异常清醒。
她不能离开李家,她要想办法说服婆婆和夫君,让他们来衙门撤诉。
这个时候的王家,用风雨飘摇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没有他爹坐镇的王家,经不起折腾了。
王夫人拖着王雪蓉往前走几步,她心疼女儿,又气愤女儿和外人一伙,直到全身力气耗光,她才停了步子。
见她停了下来,与王夫人一起来的两个儿媳妇忙上前扶住她,王夫人喘着粗气,刚想开口骂两个儿媳妇没有眼力见,就看到一个十几岁书生打扮的人,扶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哭喊王老爷杀了他老伴。
人群自动散开,给老人家让出路来,老太太哭着走进衙门。王夫人失了魂一样呆滞着,她认识那个老人,顿时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扯着王雪蓉踉踉跄跄走进衙门,正堂里知县已经接了老太太的案子。
之前在门口围观的人们如苍蝇闻到肉汤,疯狂的挤在门口,听老太太讲王老爷为了红烧肉的方子,把她男人给害了。
王老爷年轻时,王家酒楼曾经历过一次危机,那时城东新开了一家酒楼,价格实惠菜量大,味道也不错,笼络了很多客人,王老爷年轻气盛,恶意买断附近村庄的蔬菜,那家酒楼无菜可买,只得去更远的地方采购。
王老爷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菜,这么做只是为了把酒楼的东家调虎离山,之后他不仅没有如承诺那般把蔬菜收了,还让人把那家酒楼厨子的妻儿绑了,逼他交出酒楼特色菜红烧肉的方子,并把他的手打断,再也不能做菜。
等东家回来,厨子已经颓废,深感愧对东家的信任,他服了砒霜,中毒而亡。
这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是王老爷怕厨子的手好了继续做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色闯入他家,给厨子灌了毒,伪装自尽。
这个案子是王老爷第一次使用暴力手段,扫尾做的不大好,一切都有迹可循,只要查证必然会有所发现。
厨子的妻子把王老爷告到衙门,当时的知县正是今日高堂之上的这位,王老爷早早把他贿赂,他自然不会尽心尽力,表面接了案子,把人安抚住,之后给王老爷通风报信,让他做的隐蔽点,不能太过分。
王老爷故技重施,绑了厨子的小儿子,厨子的妻子只得撤诉,她知道王老爷不好惹,表面装着忘了这件事,麻痹王老爷,实则只是等待时机。
而现在,李夫人在前面告了王老爷,厨子妻子知道时机到了,立刻带着小儿子来到衙门报案,期望可以给她家老爷报仇。
厨子妻子外表表现出的与她年龄不符的老态,不过是心里有怨,劳心劳力造成的,不过四十多岁,衰老模样与七十岁的老妪不相上下。
然今日大仇得报,她觉得这二十几年的苦,全都没白受。
这个案子里有知县的事,知县怕王老爷乱说话,让衙差去牢狱提人时,把人的嗓子弄坏,大堂之上王老爷说不出话,咿咿呀呀被认定是默认了罪状。
他倒是想把知县拖下水,但他的儿女们还在梧县,他活不成了,总要给他们留活路。
王老爷被判了秋后问斩,秋天还没来,他已经死在狱中,是被囚犯打死的还是被知县灭了口,不得而知。
那日从县衙回来,王雪蓉跪着苦求池柠无果,她转而拿夫妻情分求李文朝,在李文朝面前哭诉,每句话每个字都在说她很可怜。
不出所料,李文朝这个圣父又心软了,他跟着王雪蓉一起求池柠收回成命,池柠严词拒绝,并践行她在衙门外说的话,连夜把李文朝和他的一妻一妾装上马车,齐齐整整去了李父置办的宅子。
池柠不是原主,若是原主在这,眼看千宠万哄的儿子无视杀父之仇,为了并不无辜的王雪蓉抛弃了自己,会有多难过!
王家的酒楼和宅子都被充公,只剩下王夫人和两个儿媳的嫁妆保存下来,如今王夫人带着大儿媳和小儿子一家去了她嫁妆的一个小庄子,表面和平的一家人不再掩饰和平,每个人都撕的尽兴。
王富因参与到王老爷犯的案子中,要命的环节都是王老爷做的,他并没有被判砍头,而是监十年。
正在臭气熏天的监牢中挨揍的王富不知道,因为他娘和弟弟弟妹的联合欺负,成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