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墨看了眼池柠豪迈的坐姿,只见她两腿伸直,分别倚在画架两侧。他想了想,也学着她的动作岔开腿,恰好把池柠的腿夹在中间。
池柠瞧见他的姿势,没说什么,默默把腿收回来。
“你画什么,肩部以上还是全身?”
严子墨没说话,眼神瞟向画架,“我能看看你刚画的吗?”
“当然可以。”池柠把没画完的画拿下来,递给严子墨。
拿到那张素描,严子墨细细的看着,池柠画的很像,严子墨这门外汉虽不懂画,却能感觉到池柠画的很好。
把画还回去,严子墨眼睛看着池柠的右手手背,那里沾了灰尘,他很想抬手将之拂去。
“肩部以上就行。”
“好的。”
池柠看了看严子墨,观察他的五官和发型,直将严子墨看的不好意思,她开始动笔。
她的手很快,笔尖与纸发出唰唰的摩擦声,严子墨悄悄抬起头,收回腿稍稍往前挪了挪,池柠以为他在看画,却不知道严子墨在看作画的人。
他控制着眼神,没有让池柠感受到被窥视,她画了轮廓后,又看了严子墨一眼,继续动笔。
画到一半,对面的商铺热闹起来,有一群黑衣人有序的走进某家店,随后传来清脆的响声,旁边店铺有人出来看热闹,周围围了些人。
那声音太过熟悉,哪怕是隔了一条街+小半个广场,池柠仍然听出那是打手们催债的信号,她面色一变,扔下笔快速朝人群跑过去。
她动作突然,严子墨只来得及看她匆匆跑远的背影,连问她干什么去都来不及。
他收回尔康手,揉了揉鼻子,起身看池柠未完成的画作。
肖像已初步成型,只待再做细节补充即可,出于某种特殊原因,严子墨非常喜欢这画。
他乖乖坐在原地给池柠看摊子,等摊主回来。池柠跑回家里,进门之前看到打手们身边的身影,打手们在推搡他,怒骂他,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而那个笑话,丝毫不知道自己是笑话,还非常配合的跪在李爱兰面前,涕泗横流,又是那一番熟悉到不行的话,池柠走到一边掏了掏耳朵,耳朵都起茧子了,也没见他改。
确定打手们不会伤害李爱兰,池柠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离家不远不近的一家店铺门口,既能听到蛋糕店内说了什么,又能及时跑过去。
这还是池柠过来后第一次见池振国,她细细打量着他,与原主幼时记忆不同,即便他跪着,也能看出他很瘦,皮包骨的那种瘦。
他的眼下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熬夜造成的,李爱兰一边哭一边捶打他的肩背,任由池振国求饶和打手威胁,怎样都没有拿钱出来。
这出乎池柠的预料,李爱兰竟然没有把钱拿出来还赌债,是想开了还是对池振国失望了,亦或是,她相信了自己的话,知道池振国联合打手骗钱?
池柠的目光移到李爱兰脸上,她虽哭泣着,表情却如她说没钱一样强硬,打手们被气得不行,抬手就想打砸东西。
李爱兰吸了吸鼻子,“这是我家最后一批包装了,更换这些东西比赚的钱还多,不会再买了,大不了把这个男人给你们,任你们处置,省的总来找我一个女人的麻烦。”
一打手说:“你糊弄谁呢,包装再贵也不可能比你赚的多,你以为你家玻璃镶金边了?”
李爱兰嘲笑一声,“你们周周上门,恨不得一天来一次,来就砸东西,这些是不贵,架不住买的多。”
她松开池振国,揉了揉发疼的手掌,坐到柜台后面,淡定的说:“你们要砸就砸,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没钱,你们把他手剁了,也没钱,把我也打死了,还是没钱。”
李爱兰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打手们手足无措,他们隐晦的看向池振国,似是在讨主意。李爱兰手拄着额头,看似在低头,实际实现一直落在池振国身上,把这出看个正着。
池振国感受到妻子变了,对他的在乎也减少很多,他心里一阵猛跳,不敢让打手们硬来,暗中使了个眼神,打手们把蛋糕扔到地上,包装和玻璃一点没破坏,装模作样糊弄几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池振国还在店内跪着,他很会来事,人走了立刻打扫打手们弄出的狼藉,一边打扫一边和李爱兰说话,他说三句不见李爱兰回一句,心中难堪的很。
难道妻子真的放弃他了?这不应该啊。
他不知道李爱兰已经知道他和打手们的算计,眼见丈夫变成这样,李爱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她是真的对池振国失望了,他的聪明一如既往,却将小聪明用到家人身上,李爱兰失落又难过。
她心里乱乱的,不想看见池振国,起身去了楼上。池振国见她走了,忙起身追过去,想说点甜言蜜语,好歹哄出三千五千的。
李爱兰进屋后就把门锁了,池振国敲门,她就说被打手吵的头疼想休息。
池振国在门外龇牙咧嘴,踹了下门下楼,路到立在墙边的笤帚,一脚踹过去撒气,池柠往旁边躲了下,池振国怒气冲冲的离开。
她犹豫了下,窥到真相对李爱兰是个打击,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池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