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自己打的那個要团成一个大圆形,所以叫团圆粑。
而机器打出来的年糕,看起来白白胖胖的,跟刚出生的小猪崽没什么区别,被村里人叫做猪儿粑。
村里很多人家都喜欢做这种,每年都要打好几十斤回来,用水泡在缸里,可以保存很久,等到要去山里干活的时候,就可以捞出一段切好带着去,充当吃食。
而这种机器虽然不大,但以前附近的好几个村里都没有,只有红岩镇上有一家。
每年腊月,附近的村子里,喜欢做年糕的人家,都会挑着泡好的糯米去镇上打年糕,然后再挑着做好的年糕回来。
张安家人少,平时吃的也不多,所以基本不打这玩意儿,只等到过年,自家打一甑糯米的团圆粑就够吃很久。
“妈,张新民家今天拉来一台年糕机,你说我们家要不要打一点?”
回到家里,张安就跟老妈说了这事,即便他不说,最多两天,村里也会传遍。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伱跟颖颖又不大喜欢吃。”
家里都好多年没打这玩意儿了,王芳还真没想过。
“我不是不爱吃,我只是不喜欢吃被水泡过,刚打出来热乎乎的还是挺好吃的。”
年糕这玩意儿,单放着是保存不了多久的,只有用水泡着才能多放一些时间。
可是用水泡一段时间以后,就会产生一股异味。所以张安才不喜欢。
但是刚打出来的年糕张安是喜欢的,毕竟新鲜出炉的时候热热乎乎的,吃起来软软糯糯,嚼起来有劲道不说,还回味甘甜。
“那就打一点吧,十来斤应该够了,毕竟我们家人少,多了吃不完。”
以前家里不打,是因为得去红岩镇才行,一来一去麻烦的很,而且腊月打年糕的人不少,王芳才不愿意去挤。
如今村里既然可以做了,那稍微打一些也不是不行,虽然吃多了确实会腻,但少打一点偶尔吃吃还是可以的。
“不过咱们家都是红糯米,不太适合,你一会儿去张平家买点白糯米吧。”
“那我现在去吧,正好老叔昨天才打的米。”
张安找了个装米的袋子,就准备出门。
“那就多买一点,正好磨掉糯米面。”
王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来到张平家里,张安找到老婶,把袋子递过去。
“婶儿,我来买掉白糯米,你帮我秤二十斤就够了。”
老婶接过袋子,就去给张安装糯米。
“安子,今年你们家先杀猪吧。”
堂屋里,张建文扛着一杆大烟枪同张安说道。
“不是吧叔,你们家今年不杀猪了?”
以前的时候,张建文家可是村里杀猪的代表,每年只有他们家杀了猪,大家才会动手。
结果今年他们家突然说不杀了,张安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今年就不杀了,张平过完年要结婚,我家那头猪可是要留着给他结婚用的。”
张建文摇摇头,解释着说道。
“往年大伙儿都说你们家的猪肉好吃,今年我也不找别人了,你们家杀猪以后,给我家留上几十斤熏点腊肉就行。”
以前的时候,张建文家里自己杀了一头,等到张安家杀猪那条,他就只会象征性的买几斤。
“原来是这样,那老叔你放心,要是要多少过来割就行。”
如果是别人来说,张安可能不会答应,但开口的是张建文,他就拒绝不了了,大不了到时候多宰一头。
到了腊月初十,整个村里掀起了杀年猪的热潮。
今年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挣了钱,往年不舍得杀猪的人家,今年也要红火一把。
知道村长家不杀猪以后,很多人家就不等了,直接定在初十这天。
因为进了腊月还没下雪,等到后面,这雪下起来怕是阵仗不会小,所以大家想着早点结束算了。
毕竟大雪天里杀猪,要麻烦太多。
张安家也是定在初十,一大早,林有德就带着他那套祖传的吃饭家伙过来。
其实村里好几家人都找过他,但都被他推掉了,因为跟张安家这里冲突了。
“有德啊,今天要宰四头,你要多辛苦了。”
张建国拿烟过来散的时候,跟林有德说道。
“不是说三头吗?怎么多加了一头?”
张安家猪比较大,杀起来费工夫,别看只是多了一头,但活的难度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有德,你怕啥,反正不都一刀一个嘛。”
其他人看着林有德,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不过这话还真没有说错,林有德杀猪,从来都是一刀一个。
“去去去,刀在这里,你来。”
林有德翻了翻眼睛,提着装刀的包递给他们。
“我们可没你那技术,怕是几十刀下去,那猪还能到处跑。”
随后没多久,水已经烧开,大伙儿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因为今天村里同时杀猪的人家有点多,所以来张安家这里的人比往年少了许多。
但人虽然少了,可热闹却是不减。
尤其是东篱院子那些已经跟张安家预定过的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