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热闹至极,甲板上还有厨师在露天烧烤,做料理等。
席九在栏杆边上,没个正形的斜倚着,能看见半张侧脸,在飘扬的碎发下明暗不明,手里托着个透明的高脚杯。
别人杯子里装的是酒。
她杯子里装的是什么?
装了一杯松子坚果。
磕的挺欢。
薛榕跟她隔了一米站着,神色很冷,不知道在说什么。
甲板上还有别人。
都是帝城豪门世家子弟,还有一些投资老板,男女都有,在不远处有说有笑。
不久前扔下海,已经缓过来的周崎几人也在。
不过这几人躲得很远,身上都裹着厚毛毯,缩着脖子,不时落在席九身上的眼神,怨恨和恐惧交加,似乎还有期待。
曹彦文也在栏杆边,眼神一直黏在薛榕和席九那边,好像在预防席九会对薛榕做什么似地。
听保镖禀报沈悸来了,才收回视线,神色和人变得紧张起来,出口的话也很客气,“沈少。”
沈悸淡淡颔首,气息低冷,阴郁萦绕,死气沉沉的,“曹公子找我有事?”
这人就一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三步一咳,两步一晃,似乎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明明没有半点威胁力。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他的人都莫名心悸。
从心底生出一种惧怕。
就是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那种惶恐的反应。
被迫恭敬客气。
曹彦文把这归结为,是他沈家和沈重山的威力。
不然,这么多年,沈悸也不会成为帝城的太子爷。
跟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曹彦文这也是第一次。
他似乎带着种,无形的气场压迫。
他一来,热闹甲板上都静了,不断有人往这边看。
就这一句话,曹彦文紧张的手都攒紧了,有些结巴,“没……不是,请您上来赏景。”
夜色里一片漆黑,江水翻滚都被游轮汽笛声盖住,天上都看不见几颗星星了,仿佛散落下来,变成了两岸城市里的零星灯火。
忽远又忽近,迷离又璀璨。
至于风景?
沈悸淡笑,嗓音凉薄,“赏席九向薛榕道歉的风景,还是曹少在我眼皮子底下,让一群男人给席九下药的风景?”
这段话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却如同响雷炸在耳边。
曹彦文脸色微白,闪过慌乱,嘴上更结巴了,“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
“曹少爷。”
沈悸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蝴蝶刀,刀柄上淡蓝色刻痕像真的蝴蝶翅膀,闪着寒芒的锋利刀尖随着喊声抵在他脖子里。
“沈……沈少……”曹彦文整个人僵住,脖子微侧,“你这是……干什么……”
周围一直望着这边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吓得眼睛瞪大,无声无息呼朋唤友地往这边看。
沈悸神色恹恹,浓密睫羽下却覆满阴翳,声音挺淡,“曹庆华给你的胆子还是曹盛森?”
曹庆华是曹家老爷子。
曹彦文僵着身子,脖子后侧,可他躲一步,那刀尖追一步,他吞咽着口水,急忙道,“沈……沈少,我那也是为你着想啊。”
沈悸眯眼,“是吗?”
“是是是!”曹彦文连忙拼命的点头,“那个席九整天以侮辱你,侮辱沈家为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要退婚吗,只要席九身败名裂,成了残花败柳,拍下证据放出去,那席家就不退也得退对……”
“谁跟你说,”沈悸薄唇冷勾,刀尖推进一寸,“我要跟席九退婚了?”
“你……什么……”曹彦文瞪大了眼睛,“可是你……”
“就算我要退婚,也是我沈悸跟席九的事,”沈悸往前一步,刀尖用力,嘴里吐出的气都是冷的,挟裹戾气,“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来操心了?”
“不是,沈少我……”
“为了我玷污席九,你曹家什么时候,对我,对沈家这么的上心了?”
沈悸打断他的话,桃花眼明明漂亮的勾人,嗓音轻飘飘的,却像月色下的恶魔一样,死亡之气从头顶笼罩下来,凛然骇人。
刀尖已经戳破了皮肤,低头都能看见血顺着刀背蔓延。
曹彦文面色惨白,手紧抓着栏杆,双腿发软,直打哆嗦,几乎都要跪下去,嘴里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沈……沈沈……”
“沈少。”
女人娇媚声音从身后传来,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捏住曹彦文脖子里的刀刃,缓缓挪开。
“榕榕……”
危机解除,曹彦文捂着脖子后退躲在她身后,大喘着粗气。
沈悸视线落在刀尖的手上,“放开。”
薛榕不但不放,指尖还顺着刀背往上走,魅惑勾人,“沈公子长这么好看这……啊!”
在她指尖要摸到沈悸手时,沈悸手上一个翻转,锋利刀刃顺着她的手划过。
薛榕一声痛呼收回手,右手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齐刷刷的一条血痕。
“榕榕!”曹彦文心头一跳,顾不得自己脖子里还在流血,直接冲上来抱着他的手,慌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