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春风更易绿江南。”
然而江南之地尽归楚。春申君在不着痕迹的挖墙脚了。
李唯不为所动,淡淡道:“庄子有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算不韦是风,也要那人先是鲲鹏才行。然而天下之大,鲲鹏又有几许?得遇异人,我心足矣。”
春申君也不勉强,微微颔首道:“那先生可曾想过,日后当如何?”
李唯略带疑惑的看向春申君。
春申君缓声解释道:“以男子之身事秦,何日出头?可曾想过?”
春申君问的很是在点,但是作为穿越者的李唯不需要考虑这些,她只要助异人登上王位,然后想个办法带着赵十五一起穿回去就够了,谁还管男扮女装的以后如何。
见她一时没有答话,春申君垂眸道:“我有一外侄,身在秦国,一表人才,年纪与卿相仿……”
李唯忽然转过头,警惕道:“春申君,这是我认识你之后,你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春申君恍然,片刻后失笑道:“你该明白我意。”
李唯道:“不感兴趣。”
春申君不解道:“芈氏王族也不感兴趣?”
李唯嗤笑一声:“春申君对做媒特别感兴趣。”
春申君咳了一声不说话了,临到下车他终于不死心的说:“吾侄羋煜,楚王为太子质秦时,与秦长公主之子。”
李唯起身自顾自下车,而后冷着脸斜睨春申君道:“我有儿子了。”
反正春申君已经看出了她的性别,要是诚心想查她,以他的势力,她周围的人际关系还是能查个水落石出,索性李唯以此为理由堵住爱做媒的春申君。
这春申君也是,看上她好了就要推荐自己亲戚,这春申君的爱好怎么那么像倩江影那种居委会大姐呢。
李唯默默吐槽春申君的时候,春申君对李唯的想法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儿子了”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被现实震撼的春申君坐在车上,感觉自己都要石化了。
李唯通过了春申君的考验,楚国便将海船向即墨运输军事辎重的要事交与李唯。不过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楚国对齐国的军事援助自然不会少,毕竟乐毅手上是秦、燕、赵、魏、韩五国联军,楚王也不想看到乐毅化齐入燕今儿对楚国虎视眈眈。但在长期供应粮草辎重上,楚国就未必会尽全力了,毕竟长期战争的消耗极其庞大,而燕国又占尽优势,仿佛即墨旦夕可破,这种情况下楚国不会做赔本买卖。
这些李唯在应援之前就有准备,可是当她真正开始将楚国提供的军需辎重装上海船时才发现问题极大。楚国在出兵之前还不愿明目张胆的得罪五国联军,应援齐国也只以府库存货为限,并不会为了即墨城大肆采买。而楚国与齐国原本风土尽皆不同,所以楚国装船的诸多物资,除了粮草外其他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老旧甲胄与兵器,于即墨抗燕作用实在有限。
“师傅,这些东西怕是,怕是救不了我们即墨!”田双看着这些物资,气的都要跺脚。
李唯微叹道:“省省吧,我来想办法。”
李唯既然站了田单和齐国这条船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况且她还知道这是一场必赢的赌注。
从此,李唯拿出了田双当初运来的所有金银,加上她的积蓄共计六万金,全部用于购置援齐物资,无论兵器甲胄、皮革火油还是布帛粟菽、菜蔬干肉,凡是即墨困境所需种种物资,她都竭尽全力在陈都、洛阳等上流云集之处大肆收购,且件件都是长流水的大宗生意。
田双眼见李唯为支持即墨抗燕倾其所有,不禁更加敬佩李唯,对她这个师傅可说是到了死心塌地的程度。
然而兵戈之事并非旦夕,李唯为了源源不断的为即墨筹备物资连续奔波,仍是担心楚国在海船运输上太过消极,只得留下田双,亲身跟船前往即墨,将一应物资送到田单和鲁仲连之处。
李唯的海船在即墨港靠岸时,齐国抗燕百姓一片欢呼,鲁仲连亲自到码头迎接,看到日渐消瘦的李唯大叹唏嘘,句句称她肝胆侠义。
李唯与鲁仲连上岸后,鲁仲连特意为她办了接风宴,李唯在宴上还没见到田单,不禁向鲁仲连发问道:“田兄呢?”
鲁仲连举起酒爵,胡乱摆手道:“不韦莫问,满饮此杯再说,我代他和即墨军民先敬你一杯!”
李唯纵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多问,掩袖满饮,放下酒爵道:“鲁大夫,有话直说,田兄到底因何事纠缠,连顿饭都没时间吃。”
鲁仲连却不直说,只道:“今夜大风,海上浪急,你一时回不去,只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天晴立刻返回楚国。”
“即墨出事了?”李唯问。
“田单昨日抓到敌方斥候,得知燕军今晚便会攻城。不久前燕王病倒,太子新立,此次乐毅收到燕王诏书紧急回燕,老夫猜测燕国已生变故。乐毅离齐原本对我军而言是个莫大的好消息,但暂为统帅的副将阙邪,在行军分风格上却与乐毅大不相同,他为了立功已经摆出了强行攻城的姿势,根据斥候所言,怕是真要进攻,故而今晚吉凶难料啊。不过你放心,即墨城高池深,有田单亲自守城,就算燕军强攻一晚也绝对撑得住,你且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