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惊讶于子楚的动作, 没想到在厅中就要戏弄她, 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吃惊又怔愣的看着子楚。
这时忽然厅堂正中传来一声桌案移动的响声,李唯回神只见赵姬惊讶的看着上首的子楚和她, 因为吃惊所以她连舞步都乱了,小腿不小心撞在长案的桌角上, 带起一阵响动。
“哎哟我的乖乖, 碰着了吗?”宋长亭胡舞正看的入神, 见赵姬这么个水做的剔透美人碰到腿,心疼得不得了, 说着就要上前搀扶, 伸出手才想起这是兄弟心尖上的女人, 连忙尴尬的坐了回去, 看向主位上嬴子楚身边的李唯。
可这一看之下宋长亭也吃了一惊, 他正瞥见李唯挡开子楚拧在她下巴上的手。
李唯没好气的怒瞪子楚, 立刻就要走过去看赵姬伤的如何, 却连第二步都没迈开就被子楚一拉手腕拽了回去。
子楚望着赵姬笑的深沉而疏离,他将李唯拉到身侧缓缓道:“赵小姐的舞技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嫁给吕不韦一介商贾是不是太委屈了?”
赵姬从未见过子楚那样容貌艳丽、气质高贵的男子,一时被他吸引,看了半晌才慌张的望向李唯,好像怕她误会自己,嘴上便急切道:“夫君遣荊燕义士对我说过,今日上首者乃大秦公子异人, 小女被公子容颜倾倒不合礼数,但赵女以姗既许给了夫君,便任由夫君差遣,终生不悔,从不敢想委屈,只觉大福。”
子楚倏然一笑,不屑道:“话说的倒漂亮。”
他放下酒爵,单手用力的拧着暗中想要挣脱他的李唯,波澜不兴的黑眸抬起,眼底却是冷厉锋锐之色:“赵小姐即便过了门也只是舞姬,唤他作主上或家主即可,‘夫君’这两个字却不合礼仪。”
李唯真没想到子楚会没事找事到给她的“房里人”挑礼,不禁惊讶的望向子楚,好像在看外星人。
子楚明明感到了她不同寻常的目光,却偏偏置若罔闻,只是看着赵姬道:“他是我的门客,门客不依礼法,本公子自当纠正。”
既然子楚没看上赵姬,那李唯真不想他掺和事,她蹙眉道:“公子……”
子楚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胁迫意味明显的问:“我说的不对?”
李唯张了张嘴,只能吐出一口气道:“公子说的全对。赵姬,你日后就唤我先生好了。”
虽然李唯应承了子楚,但对赵姬说话的声音却温和清润,赵姬见她对自己仍有情义,也就放心了,躬身行礼道:“以姗都听先生吩咐,先生救我于水火,无论称呼如何改变,以姗都将倾心伺候先生。先生但有令下,以姗粉身碎骨为先生分忧。”
赵姬这一片深情表白听得宋长亭唏嘘不已,子楚却冷冷笑道:“粉身碎骨?你能为他做什么,是战场上为他去死,还是乱世中奋不顾身?虚情假意。”
“我……”赵姬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又着急又难过,用眼神不住的向李唯求助。
李唯真是服了子楚,眼看宋长亭都已经上套了,他还捣什么乱。
李唯长袖下反手拉子楚握她手腕的小指,凑近他好言好语的低声劝道,“公子,差不多就行了,大事要紧,别难为我。”
子楚斜觑疯狂向他眼神暗示的李唯,灯下瑰丽的眼眸带着一点得意的愉悦,终于因为李唯的示弱决定放过她。但他望向赵姬时却又恢复了高冷的威仪,冷淡道:“罢了,只是让你知道本公子的人你需细心服侍,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背主之想。”
李唯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心底松了口气,吩咐纯娘道:“先带赵姬回平昌里的西院休息,其他事明日再议。”
赵姬出身世家,更兼聪慧伶俐,她如今爱慕李唯自然乖乖听话,行了礼便施施然跟纯娘去了。
李唯赶紧趁热打铁办正事,问宋长亭道:“宋大哥,人也见了,舞也看了,如何,信了不曾?”
宋长亭的目光随着赵姬而去,刚刚又看了子楚、李唯和赵姬三人的你来我往,只觉他们关系微妙,分分钟都是八卦,心里正琢磨着,忽然被李唯问道,不禁回神清了清嗓子,虚笑道:“信了信了,这个,不韦的爱姬当真是美艳无双,色艺双绝。既然是兄弟的一片爱意,当大哥就应该成全,这样,明日我就给不韦下一道边贸的文书,只要不超过三百车的胡地货物,均可出入赵关。”
有了宋长亭的许诺李唯大事即成一半,随即向子楚告辞,与宋长亭一同出门。子楚今晚耗神不少,也不想多说,摆摆手让她自去。
“我说不韦啊,你——你有没有发现异人公子,对你很那个什么啊。”出了门宋长亭向李唯挤眉弄眼的说。
李唯面不改色的回道:“宋大哥想什么,我欣赏公子才华愿做公子门客,公子亦与我惺惺相惜,处处维护于我,有什么好奇怪。再者我与公子均是男子,怎会生那等绮念。”
宋长亭不以为意道:“都是男子怎么了,别的不提,就说当世有名的,魏王的龙阳君不是男的?春申君的昭芷不是男的?当年楚怀王和芈原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你竟然还在乎这个。再说你和异人,若说他对你仅是维护相惜,我觉得也不像。你老实跟哥说,异人是不是看上你了,你年轻多金,他是落魄王族,傍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