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颜这段时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后院的事,再加上沈知年的事,果然如月千澜预料,他是无暇分身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日子一晃,很快过了大半个月。
君冷颜也整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沈知年从牢狱里接出来。
当然,他是完完全全的抓出了证据,拿管家当了替罪羔羊,摘清了沈知年的罪过。
沈知年从牢里出来,身形消瘦如枯槁,整个人犹如一只常年生长在地狱的鬼,肌肤惨白,两眼青紫凹凸,浑身是伤。
可想而知,他在牢狱里吃了不少苦。
被接回了沈家,沈知年着实是大病了一场。
一连五日缠绵病榻,再没能起身,无论多少灵丹妙药灌下去,他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
君冷颜怒极,带着月倾华亲自去了沈府。
当他看见躺在床上,快要死去的沈知年,他气得脸庞铁青一片,揪起沈知年的衣领,低声吼道。
“本王辛辛苦苦,耗尽心神将你从牢狱里救出来,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难道,经历了这么一次挫折,你便真的认输认命了?”
沈知年一双眸子黯淡无光,他两眼无神的看着君冷颜,沙哑着声音低声喃喃:“王……王爷,管家死了?”
君冷颜狠狠的甩开他,冷哼一声:“他如果不死,你就得死。他也是心甘情愿去死的,为了救你,他毫不犹豫豁出了自己的命,换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难道你要辜负他的一片赤胆忠诚?你想让他死不瞑目吗?”
沈知年被摔得头晕眼花,喉咙那里奇痒难耐,他低声咳嗽起来。
一声声咳嗽,咳得沈夫人心痛不已,哭泣着抱着沈知年。
“我的儿啊,你要镇定起来知道吗?我们沈家就剩你了,你父亲死了,你妹妹死了,你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啊,你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我们还没输,还没……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月倾华亦是满眼泪光,坐在床榻边,哽咽哭泣着劝道:“表哥,你振作起来吧,沈家没了你就全完了啊。你想想舅舅,想想表姐,再想想我娘。他们都是被害死的,你若就此认输,你让他们死都不瞑目啊。”
沈知年依旧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时不时的咳嗽一两声。
就像是一条腿步入棺材的人,全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君冷颜眸底掠过一丝阴厉,他攥了攥拳头,然后让月倾华和沈夫人出去。
沈夫人有些担忧,但看到君冷颜那张冷酷至极的脸,她到底没那个胆子反驳,任由月倾华拉着她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君冷颜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了沈知年面前。
“打开看看吧,若你还是一心求死,那本王成全你。”
沈知年眸光微转,他缓缓的掀了眼帘,瞥了眼冷若冰霜的君冷颜一眼,他便把视线落在了那个用锦布包裹住的一团东西上。
他喘着粗气,一边咳嗽着,一边撑起身子。
他咬着牙关,额头冒着汗水,才堪堪坐起来身子,他颤抖着胳膊,拿起那团东西,打开里面的布帛。
“这是……”
入目的则是,一道明黄的布帛。
“这是太后的懿旨。”君冷颜抿着薄唇,沉声答道。
沈知年的身形,微微一颤,不可置信的凝着手中的明黄懿旨。
“太后的懿旨……”
“没错,太后将会在太子殿下大婚那一日回京,届时风云变幻,局势再不会只掌控在父皇手里。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君冷颜眸底溢满流光溢彩,凝着沈知年,低声反问。
沈知年胸腔处涌出一抹激荡,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敢往下深想,却不得不去想。
一旦太后回京,这京都的半边天将要变了。
“皇祖母素来不喜贤妃,更不喜君墨渊,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她自然也不会喜欢月千澜。到了那时,我们的时机就来了,你懂吗?”君冷颜眸底闪过一丝狠毒的暗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沈知年眸底闪着光亮,激动的攥紧掌中的布帛。
“那这懿旨……”
“皇祖母有命,待她回宫之时,着令沈夫人携带月倾华入宫侍奉太后。”君冷颜抿唇淡淡道。
“侍奉?”
君冷颜眼底闪着笑意:“能够侍奉太后,自然是你们沈府最大的恩典,太后也说了,到时会替你择一门高门大族的千金许你为妻,她会下懿旨赐婚,给予你沈府满门荣耀。”
沈知年一愣,随即眸底涌出一抹狂喜。
他连忙掀开被子爬下床来,对着君冷颜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靖王殿下替我们沈家谋求庇护,我糊涂了,一时没想开,钻了牛角尖,还望殿下能够饶恕我的罪过。”
君冷颜宽和一笑,落落大方的亲自搀扶起沈知年,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只要好好的替本王办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如今你要明白,本王背后靠的是谁?”
沈知年又匍匐倒地,额头贴在地板上。
君墨渊背后靠的是皇上,而君冷颜的背后,倚靠的自然是太后。
一个皇上,一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