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大才之人出现,我也要替陛下栽培可用之人出来补缺。以前我可能是为光耀门楣而科举,但从我离开清凉山那日,光耀门楣不再是我心里最紧要的,你才是我生命里最在乎的,我舍不得见你落寞。”苏蔓菁抚摸纪尧似蹙非蹙的胧烟眉,温柔的说道。
她并不是个贪功名的人,而且青玄帝说的也在理,如果功高盖主,长此以往必定招致君王的怀疑和畏忌,到时候,无论有没有情谊,她和墨珩之间都要闹翻,还不如早早退了,还权给墨珩,也还自己一个清静。
纪尧红着面颊,笑着嗔怒道,“油嘴滑舌。”
苏蔓菁和纪尧同墨珩安排送行的礼部官员告了别,两人带着青玄女帝送给纪尧的两个侍卫和武安侯安排给苏蔓菁的两个侍卫开启了登山临水的出行之旅。
朔风凛冽,银装素裹,年节将至,苏蔓菁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归来的周炳,周炳离开皇城时还是个不知世事的玉面女郎,两年来杳无音信,但现在一出现却是满目沧桑、蓬首垢面,让苏蔓菁惊诧不已。
若不是周炳喊了一声师姐,苏蔓菁还真认不出来那个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人是两年前意气风发的周炳。
周炳没说自己经历的事,苏蔓菁也没询问。
苏蔓菁和纪尧带周炳回客栈要了间上房,又安排人去城中请了大夫,养了七日病后,周炳随苏蔓菁、纪尧一同踏上了回皇城的路。
相比以往,周炳沉默了许多,但说话、办事也稳妥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性格天真浪漫、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周府千金。
长路漫漫,苏蔓菁有时同周炳下棋,有时同周炳吟诗、赋曲,无论是从周炳的棋路还是从周炳的诗、词、文的辞藻、内涵里,苏蔓菁都看到了她显著的进步,周炳的心踏实了,脚也落到实地上,文章的涵义不再是掠影浮光的浅显而是涉足于百姓生活、透析人间疾苦的深文奥义,苏蔓菁看着周炳,心里满是赞赏。
“师姐,你明年开春到地方上任职,可否带着我一同去?我保证不给师姐添乱。两年不见师姐,炳一回来师姐就要离开了,炳实在不舍,而且炳还有诸多问题需要请师姐替炳解惑才行。师父回故地了,现在能帮助炳的也只有师姐了。”周炳向苏蔓菁拜了拜,诚恳的说道。
“若是周大人同意,你就可以随我去任职的地方上。师父离开前把藏书放在了皇城的私宅里,还让我带话给你,若是你要看就去看,管家认识你。”苏蔓菁微微颌首,缓声说道。
紧赶慢赶,腊月三十日,一行人回到了皇城。
周炳离开后一直没给周大人回信,还甩掉了周大人派去保护的人,周大人思女心切又担忧周炳遇到不测,曾给地方上的官府派发过找人的告示,因此去官府毛遂自荐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周大人的真千金周炳,知府烦不胜烦,就安排了手下负责此事。
时间长了,手下也浑不在意了,因此在周炳受不住去官府报官时,官府的人看她的模样以为又是哪个打着一步登天主意的女人,周炳还未辩驳就被衙役不留情面的撵走了,而且屈指可数的铜板、碎银、还被偷了个干干净净,她的印信也早丢了,自作孽不可活,没有办法,他只能琢磨着徒步往皇城的方向前进。
每日赚到的四五枚铜板,周炳也仅能饱个腹,正值年节,路上鲜有车辆,她搭个车都搭不到,而且就算有车辆途经,她们也不愿意载一个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陌生人,两三日过去了,周炳把不大不小的崤东县将将走了一半,她正烦躁不安时,就看见了一般在梦里才见得到的师姐苏蔓菁。
若是没遇到苏蔓菁,周炳此时说不定还在徒步跋山涉水亦或是被冰天雪窑要了性命,不得不说,周炳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周炳回去后就同周怀说了她两年的情况,周大人不顾夫郎劝阻,狠狠揍了周炳一顿,周炳也知晓母亲是为自己思量,因此一声没吭,任由周怀打。
周怀打完周炳后就备了厚礼带着女儿去找苏蔓菁道谢,并且拜托苏蔓菁明年任上能略微看顾周怀,打是打了,但女儿说的话,她也用心思索了,王大人衣锦昼行后还真没有比瑞郡王更合适给女儿的学业做指导的人了。
开春,苏蔓菁带着纪尧和师妹周炳一同离开皇城,去了雀羽国东南沿海的闽南郡任职。
闽南郡三年前才遭了灾害,朝廷赈灾虽解了闽南郡百姓的燃眉之急但却解不了闽南郡百姓一直以来苦恶的根。
三年来,被安排到闽南任职的知府,背后有靠山的拼了命的往其它地方调配,没靠山的则主动请辞,任职的人,无一不是踌躇满志的去,灰心丧气的归,来来去去,短短三年就接连换了九任知府,而苏蔓菁就是闽南郡即将迎来的第十任知府。
朝廷的大臣们对苏蔓菁都觊觎了厚望,希望行事果断、出类拔萃的瑞郡王能把闽南郡的麻烦解决了,否则说不定哪日闽南郡的事情就落到了她们肩上了,到时候,震怒的女皇不要她们脑袋就得要她们的乌纱帽。
除过服侍的侍卫、小厮、小侍,苏蔓菁还带上了产公,那是替纪尧准备的。
纪尧怀孕两个月有余了,原本苏蔓菁是打算让纪尧在皇城安胎,闽南路途遥远,路上颠簸,苏蔓菁不愿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