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温浅和周时凛都安慰他沉住气,别着急,可他却很难不被悲观的情绪左右,也许,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幸好,没有拖着陆琳儿和自己一起陷入泥潭。
看不到希望,他整个人也愈发消沉起来,基本上不怎么说话,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偶尔出门也是为了治疗,其余时间全部闷在家里。
柳大姐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在周家工作这段日子以来,周时骁给了她很大的尊重,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按时发,中途还涨了一次工资,也并不像其他雇主一样苛待保姆,觉得花了钱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让保姆干满二十三个小时。
所以。
在她心里,周时骁不单单是雇主,更是当做弟弟来看待的人,可这样好的人怎么就迟迟无法重新站起来呢?
见他一日比一日沉默,柳大姐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想到了陆琳儿。
周时骁有多在乎陆琳儿,她这个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也许让陆琳儿来劝一劝,开导一下,周时骁能听进去。
临近中午,柳大姐去了温浅家。
恰好陆琳儿刚从工厂那边回来。
一进门,柳大姐看得都呆住了。
现在的陆琳儿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身穿白色职业套装、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束在脑后,盘成个干净利落的发髻,耳垂上戴着两粒珍珠耳钉,化着淡妆,整个人清新又高雅,完全就是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气势。
我滴个乖乖。
男女失恋这么不同吗?
周时骁越来越消沉颓废,陆琳儿却越来越优秀洒脱,她都不敢认了。
陆琳儿见柳大姐只是瞪圆了眼瞧着自己,嘴角淡淡扯出一抹弧度:“有事?”
“嗯。”
柳大姐觉得陆琳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当是最近这半年多没怎么见过面生疏了,快速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琳儿,你去看看周时骁吧。”
“我?”
陆琳儿指了指自己,轻笑一声。
“不是有你女儿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脏的位置猛地刺痛了一下,提到赵玉梅就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一晚的除夕夜。
这半年来。
她刻意回避、不去想周时骁,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原以为自己能将他渐渐淡忘,可那样深爱过的人,用尽她所有感情爱过的人又怎会轻易忘却。
她恨自己忘不掉。
更怨周时骁绝情。
此刻听柳大姐说让自己去劝一劝周时骁,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夹杂了一丝讥讽。
“他需要我劝?”
他不是在除夕夜和小姑娘……
思及此。
陆琳儿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直接说:“不好意思,这事我管不了,你告诉他,他愿意消沉就继续,何况他有新人陪在身边,想来日子应该过得很是快活。”
这冒着酸气的话终究是没忍住说出来了。
柳大姐听得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有什么新人?”
若是有新人她怎么不知道,难怪长久以来陆琳儿都没有再去周时骁那里,原来是两人之间有了误会,她赶紧解释,说周时骁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
可这话听在陆琳儿耳中就是谎言。
赵玉梅是柳大姐的女儿,作为母亲,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女儿。
她懒得理会别人的情情爱爱,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去的。”
柳大姐一噎,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下意识地看了眼江暮云。
江暮云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怎么想的她这个当妈的能不了解,八成是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可周时骁也可怜,他遇到想不开的事情,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也不该冷漠到底。
“去吧,好好劝劝时骁,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陆琳儿沉默地垂下眼眸,顿了片刻后才道:“我待会儿过去。”
“哎,好!”
柳大姐高高兴兴地走了。
陆琳儿回了自己房间,打算换身衣服,打开衣柜后,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却犯了愁,总觉得没一件能看上的。
选了半天才挑了件蓝色连衣裙。
她记得,周时骁最喜欢蓝色,说她穿上蓝色的裙子显得干净纯粹……
等等,她为什么要在乎周时骁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为什么要去取悦她。
最后。
她没换衣服,直接就这么去了周家,敲开门后,径直走到周时骁面前,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眼底晦暗无关的男人,不由自主震惊了。
“你……”
怎么成这样了?
半年多未见,周时骁他竟然变化这么大!
周时骁也很惊讶,这半年来他深居简出,无数次想要看一看陆琳儿,可两家只相距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愣是一次都没有偶遇过。
后来他想明白了。
是陆琳儿不想见他,在躲着他,再后来,他就歇了这个心思,只有每每从温浅口中得知她的境况,心底才会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