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琳儿愣住。
“时骁,你”
周时骁不去看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腿,停顿了片刻后才自嘲地勾了勾唇:“那几个黄毛说得没错,现在的我就是个废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拿什么来保护你?”
他深吸一口气。
“琳儿,结婚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原本两人约定好腿治得差不多了就领证,但现在恢复的那一天怕是遥遥无期了,这样的自己没法再拖累陆琳儿,对她不公平。
藏在他心里的话终究是说出来了。
陆琳儿的鼻尖和脸颊被冻得红红。
她没有回应周时骁的话,将歪倒的轮椅扶正,狠下心,指着轮椅说:“不结婚可以,只要你能自己独立坐上轮椅,我以后绝对不再管你,你能吗?”
“不能对吧?”
“那请问,没有我你要怎么生活,怎么去郝老那里治疗?”
周时骁沉默了。
他确实不能,可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连累陆琳儿,难道要她一辈子日复一日照顾自己这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废人?
陆琳儿看他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再理会周时骁,双手伸到他腋下将人扶坐在轮椅上,然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好围巾就推着轮椅往回走。
“周时骁,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如果没有你,残了双腿的人就是我,就算是报恩我也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的腿彻底康复,何况,我们彼此相爱,难道因为这一点困难就要分开?”
“可我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周时骁叹息。
陆琳儿看着远方,眸光坚定:“一辈子好不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等我老了就换我们的孩子来照顾你。”
总之,别想甩掉她。
她早就预料到周时骁会赶自己走,她也想好了对策,自己就是赖在他身边不走,脸皮就这么厚,他能奈何?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沉默了。
回到家。
陆琳儿忙着做晚饭,吃完了饭就去厨房洗碗、烧水做药浴,看着她忙得团团转,自己却只能干看着,周时骁心里很难受。
过了几天。
陆琳儿像往常一样来带周时骁去针灸。
这段时间,两人是不住在一起的,她白天照顾周时骁,晚上回自己家睡觉,以往,她过来的时候,周时骁早就等在门口了,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大门紧闭。
她手都敲红了,门就是不开。
“周时骁,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陆琳儿泄气地垂下手,她知道周时骁是故意不开门,走之前气恼地冲着门缝里喊了一声。
“行,周时骁,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来!”
喊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染上哭腔,咬着唇盯着门板看了几眼,一甩长发转身就走。
门内。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周时骁才转动轮椅将门打开,他打算独自去郝老那里治疗,从现在起,他要学会适应没有陆琳儿照顾的日子。
只是刚锁好门,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哼。
陆琳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她冷着脸不去看周时骁震惊的眼,一句话都不和他说,直接推上轮椅就走。
很快到了郝老那里。
“来啦。”
老人家笑眯眯地招呼,见陆琳儿绷着小脸,周时骁则是不时小心翼翼看她一眼,那模样,一看就是闹别扭了。
于是就趁着针灸时问。
“惹小对象不高兴了?”
“嗯。”
周时骁沉沉嗯了一声。
他有些郁闷,满心苦楚无处诉说,实在憋不住就和郝老絮叨起来,听得郝老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你们这些人年轻人啊,就是喜欢玩你追我逃的游戏。”
“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想通了,活在当下,想那么多做什么,小陆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你为救她伤了腿,别说她心里有你,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承了你这么大的恩情还能不报恩?”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要活得潇洒肆意,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想吃的东西不能吃,想爱的人也不能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着郝老的话,周时骁沉默了。
结束当天的治疗后,他主动和陆琳儿说话,陆琳儿却一个眼神回应都没有,她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
回到家就做饭。
做完饭就烧水。
烧好了让他泡药浴,泡完药浴吃完饭,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周时骁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知道陆琳儿生气了,可在自己没有重新站起来之前,他无法再给她任何承诺了。
另一边。
陆琳儿气呼呼地回到家。
进门的前一秒,她停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用力扯出一抹微笑才推开门,妈妈的身体刚有一点起色,绝对不能让她为自己再操心。
“妈,我回来了。”
江暮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闻声看了过来,笑眯眯地问:“这么早就回来了,时骁今天去做治疗了吧,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