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温浅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有时候,她都有些怜悯周时骁,作为一名公安,他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没错,如果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个卧底。
最后的结局,基本不会改变。
错的人是陆庭生,站在国家和人民的立场上来说,周时骁没有错,他唯一错的地方就是没有守住自己的心。
啧,孽缘啊。
叹了一句,温浅出声替周时骁缓解尴尬。
“我们一定会多注意的,大哥,你也要保护好身体,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一定要注意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有个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生了病拿什么追女孩。
周时骁沉沉嗯了声,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依旧笔挺地站在原地,昏黄的路灯洋洋洒洒地照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颀长消瘦,棱角更为分明。
见他不走,陆琳儿忍不住撵人。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周时骁眸光认真地盯着她,语气也极为认真:“我送你们回家。”
“不用,公交车很安全。”
陆琳儿不想看到他,仿佛多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竖起的心墙就会坍塌一角。
对于她的固执,周时骁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他也做不出那种死缠烂打的事情,面对陆琳儿的冷若冰霜,只能默默承受。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高大的身体站在站台最角落,莫名看起来有一丝丝可怜,温浅捅了捅陆琳儿,小声说话:“人家是好心,你态度别这么呛人,就把他当保镖行不行?”
“不行。”
陆琳儿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
“谁家保镖这么会装可怜?”
“我发现他越来越会装了,把自己整得可怜兮兮的就以为别人会心软,别做梦了”
绝情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周时骁一声不吭,默默听着,若不是温浅看不下去拉着陆琳儿上了公车,恐怕她下一秒就能把周时骁给生吞活剥了。
周时骁也跟着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他挺拔如松柏地站在最后一排,漆黑的眸子落在前排,目光贪恋,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可以肆意放大心底的思念。
很快。
车子到站。
温浅和陆琳儿下了车,周时骁也跟着下车,公交站离温浅家还有一段距离,他一直无声走在最后,到了家门口才停下脚步。
温浅转身看他。
“大哥,去家里坐坐吧,现在还不到九点,周时凛应该已经回来了,虫虫也很久没见到大伯了。”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周时骁冷肃的眉眼划过暖意。
他很想进去抱一抱虫虫,陪他玩一会,可看到陆琳儿压抑的不悦还是拒绝了。
“不了,改天吧。”
温浅没法强求,一个是她亲妹妹,一个是她丈夫的哥哥,都是亲人,他们两人又是这样的关系,她夹在中间向着谁都为难。
于是只能作罢。
“好,改天,你回去注意安全。”
周时骁微微颔首,眉目沉静,一如往日般英挺好看,对着这样的他,陆琳儿很没出息地发现自己还是会心动。
她愤愤地想。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难道这辈子就逃不开顾良州这个魔咒了?!
“人家是公安,穿着这身制服走在大街上,牛鬼蛇神通通不敢靠近,姐,你就不要替人家担心了,该担心的是他自己,瘦得跟竹竿似的,世上又不只他一个公安,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这话一出。
在场的三人都愣了,包括陆琳儿。
她明明是想冷嘲热讽的,怎么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尤其是最后一句,听着好像有点像自己在变相地关心他?
这张嘴真是
不受控制。
陆琳儿懊恼地咬了咬唇,转身噔噔噔跑进了屋。
温浅看得好笑。
这丫头嘴上说得再狠,终究是抵不过自己的心,她眼神带着鼓励地看向周时骁,笑了笑:“其实琳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还没有放下你,只是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是我先对不住她。”
周时骁身形落寞:“她骂我打我都是应该的。”
“你可别这样想,错的人不知你,就算没有你,陆庭生最后的下场也不会改变,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温浅缓声道。
“不需要我说你应该也能明白,穿上这身制服你的身份先是守护国家和人民的公安,其次才是你自己。”
什么叫身不由己。
恐怕周时骁深有体会。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无论如何,都是欠了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这辈子还不完就下辈子。”
周时凛骑着自行车驶过来。
“觉得亏欠就将人弄到身边还,日日还夜夜还,生生世世还,总好过你现在这样苦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他大哥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时间长了,周时凛的脑海会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