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
晚饭周时凛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温浅吃面的时候,他就看着她,眸光深邃柔和,像是一汪清泉一样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这一晚。
他也格外温柔,温浅被周时凛圈在怀中,深深浅浅的吻着,每一个吻都极尽温柔,从锁骨到胸口再到细腰,珍重的吻过每一处……
周时凛在床上一向霸道。
此刻却是他少有的温柔。
温浅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勉强跟着他的节奏,沉沦再沉沦,直到最后,月亮都羞涩地藏了起来,这一场冗长的亲密才接近尾声。
几乎是一结束,她就累得沉沉睡了过去。
周时凛打来温水,动作温柔地替她擦拭,做完这一切后,他关了床头灯,站在客厅里点燃一支烟静静吸着,淡淡的烟雾中,俊朗的面孔上是少有的纠结。
以前的他坚不可摧,没有弱点。
现在有了温浅,她就是自己的弱点,是自己的软肋,他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可前提是,安排好温浅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周时凛带着一身烟草气息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又带着一身水汽上床,几乎是他刚躺下来的一瞬间,温浅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地就靠了过来。
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
这样的她,让人如何舍得。
第二天。
晨光初晓。
温浅醒来的时候,周时凛破天荒的还在床上,她软软地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丝丝沙哑:“怎么没去晨练?”
“陪你多睡一会儿。”
周时凛的嗓音也很沙哑。
温浅还以为他不舒服,仰起脸去看他,目光恰好落在他脖子上,那上面有一块浅浅的红色印记,映衬的男人那张标准的禁欲脸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想到昨晚的癫狂,她不由红了脸。
“是不是累到了?”
他眼底有淡淡的阴影。
周时凛摇头,大手在温浅圆润的肩头上轻轻滑动,望着她灵动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犹豫,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浅浅,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温浅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撑着身子坐好,随意往身上套了件衬衫,突然就有些不敢看周时凛的眼睛。
“我去做早饭。”
这话多少带了些逃避的意味,她自己都没发觉,因为昨天的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过去,残酷的现实就要席卷而来了。
周时凛却拉住她的手。
“温浅,我们分开吧。”
分开?
这是什么意思?
温浅大脑有一瞬间宕机,她浑身僵硬地一点点转身,直直看向周时凛,清凌凌的眸子里带着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
周时凛喉结滑动,艰难开口:“我们分开,离婚,我会向上级打离婚申请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以后,你从家属院搬出去,搬到县城里住也好,搬去陆宅也罢,总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
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温浅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觉得耳朵像是失聪了一样,声音断断续续地听不太清楚,可离婚那两个字——
她听得无比真切。
就像是当头喝棒一样,温浅久久无法回神,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一开口,嗓音破碎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扔下我?”
“在医院的时候你向我保证过,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周时凛心脏缩成一团,看着温浅眼底的细碎泪光,他心里生出一股挫败感,没了周家这个庇护所,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你听我说,离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温浅泪中带笑,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活了两辈子,她能体谅周时凛的为难,她知道他经常整夜失眠,可这不是他抛下她的理由。
“我不同意。”
她拒绝得很干脆。
周时凛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眼前人骨子的倔强又冒了出来,他无奈地将人拉到怀里抱紧,只能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那几年,家里得罪了不少人。”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各行各业都受到了波及,当时周锋是京市的革委会主任,那个时候革委会主任手里的权利很大,因此,从他手里斗下去的人也数都数不清。
有人一蹶不振。
有人***后青云直上。
这其中树立的敌人可想而知有多少,树敌太多,总有被报复的一天,周时凛不怕,可温浅不行,他不能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听话。”
“只是暂时解除婚姻关系,等以后……”
“不!”
温浅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难不成他们还能要了我的命,我不怕报复,我们是夫妻,再大的困难一起面对,他们不就是想逼你离开部队吗,我们走,去京市、去香江,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