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许绵绵。
沈邵文就气不打一处来,赤红着眼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气愤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原以为许绵绵性子软好拿捏,实际上这女人骨子里犟得很,根本就没把咱们当成一家人!”
简直宁死不屈。
任凭他软硬兼施都不松口,宁可挨打挨骂也不去找陆震东。
沈雪凝一听,气得脸蛋扭曲。
“我就知道她是个冷血动物,让她去找陆震东求求情怎么了,又不会少她一块肉,我看她根本就没安心跟哥好好过日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半点都不上心。”
“整天就知道卖盒饭,卖盒饭能挣几个钱,哄好了陆震东,人家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咱们吃穿不愁了!”
沈邵文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他说服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牺牲许绵绵一个人就能换来全家人的安稳人生和荣华富贵,她怎么就不同意呢!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
兄妹俩商量了一晚上对策,等到夜深的时候许绵绵才回来,见了沈雪凝,她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卧室,气得沈雪凝浑身都颤抖起来。
沈邵文吓了一跳。
“雪儿,你怎么了?”
“没事。”
沈雪凝咬紧牙关,用力吸着鼻子,哆哆嗦嗦点了一支烟,很快就开始吞云吐雾,看得沈邵文眼珠子差点惊掉。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哥,你别管了,我心烦。”
这一晚。
沈邵文失眠了。
为了唯一的妹妹,他也得拼一把,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陆震东,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出来打发他。
“老板说了,叫许绵绵来和他谈。”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叫她过来。”
沈邵文点头哈腰,卑微至极。
同为男人,他知道陆震东的心思,不过半分都不觉得耻辱,更不生气,反倒是有一丝窃喜,一路小跑着去了文工团,直接拉着许绵绵就往外走。
“媳妇,跟我去个地方。”
许绵绵手里还拎着扫帚,看清沈邵文眼底压抑的兴奋,她瞬间心一凉,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我不去。”
她想到那天陆震东说的话……
想保住沈家就用她自己来换。
陆震东想要什么不言而喻,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做出卖妻求荣的勾当,一时间,软白的小脸血色全无。
沈邵文也压着火。
他还要脸,怕逼得太紧许绵绵闹起来,于是拉着她进了个放工具的杂物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绵绵,你不能这么狠心。”
“求你了,你救救你男人。”
许绵绵满心失望。
“我怎么救你,搭上我自己吗?”
沈邵文还以为她听进去了,顿时喜形于色,重重点头:“你帮咱们家解了燃眉之急,以后就是我沈家的大恩人,我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他眼底满是期冀。
“我绝对不嫌弃你。”
“嫌弃我?”
这段时间,许绵绵被沈邵文逼得无路可走,陆震东想要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去仿佛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若是去了……
她长长叹气,眸中一点点浮上冷光。
“沈邵文,我要你发毒誓。”
“绵绵……”
沈邵文浑身骤然一僵,半晌,他缓缓抬手,指天发誓:“我沈邵文若是嫌弃许绵绵半分,就让我……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下午。
沈邵文带着许绵绵去了陆宅。
这次,他顺利见到了陆震东。
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想要他的女人,他还得亲手送上门来,沈邵文畏手畏脚站在光亮的客厅里,笑得嘴角都抽搐了。
“陆老板,人我给您带来了。”
陆震东仰在沙发上,因着在家里的缘故,他只穿了件高领毛衣,纯黑的颜色给他周身都添加了一丝高不可攀的神秘气息,剪裁合体的西裤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和沈邵文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始至终。
他没有看沈邵文一眼,目光直直落在许绵绵苍白如纸的小脸上。
“想好了?”
许绵绵垂着眼不吭声。
空气一点点安静下来。
沈邵文急了,用力推了许绵绵一把,小声提醒:“说话啊……”
话刚说到一半,耳朵突然响起一道幽深嗓音:“我准你碰她了吗?”
沈邵文忙收回手。
心里有了一丝憋屈,这是他媳妇,他碰一下都不行了,可他不敢挑衅陆震东的权威,人家抖一抖,他这种小人物就得粉身碎骨。
他讨好一笑,打着圆场。
“陆老板,您忙,我先走了。”
陆震东却说:“不着急。”
他依旧凝视着许绵绵,不辨喜怒,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片刻之后才悠悠道:“我不喜欢强迫,你们走吧。”
沈邵文腿都软了,想到家里日子过得一团糟,当下就没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