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会呜咽着抽泣的沈雪凝,反倒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温浅和杜春风一行人道谢。
“今天的事多亏你们了。”
温浅没说话。
杜春风的态度也挺冷淡的。
她身上还粘着沈雪凝的呕吐物,此刻臭烘烘的味道一个劲往鼻子里钻,熏得她都快背过气去了,只想赶紧回家好好洗个澡。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几句。
“邵文,你妹子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你好好劝劝她,遇事别那么冲动,农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是她命大,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好好的一条命没了多可惜,死在人家温浅家门口也晦气,行了,赶紧带她回去收拾一下吧。”
沈邵文能说啥。
指导员媳妇他不敢得罪。
虽说面子上挂不住,可也知道今天这事是自己妹子冲动了,讪讪地点了点头,一把扯着沈雪凝站起来。
兄妹俩拉拉扯扯地走了。
其他人议论了几句也散了。
温浅朝着杜春风无奈地笑了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雪凝之所以闹这么一场,无非就是为了继续赖在家属院,继续赖在周时凛身边。
这朵黑心莲还真能豁得出去。
为了留下来,连命都不要了。
杜春风也看出了点苗头,她不好当着温浅的面戳穿沈雪凝的龌蹉心思,生怕惹得她和周时凛因为外人起了嫌隙,只能旁敲侧击地说了一通。
主题就一个。
得把男人看牢点。
“浅浅,小周个人能力出众,这样的男人有人爱慕也正常,你这个做家属的要拿出气势,别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可乘之机……”
传授完夫妻之道,杜春风捏着鼻子就往家跑。
“哎呦不行了,我好像腌入味了。”
温浅差点没憋住笑,低头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好像也有点入味。
小跑着回家烧水洗澡。
洗澡的时候想起杜春风说的那些话。
她倒是不怕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抢周时凛,能被人轻易抢走的东西原本也不值得维护,她也相信周时凛不是那种人。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
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就是莫名有一种信任。
相信周时凛不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男人。
温浅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抱着盆下楼晾晒的时候经过沈雪凝家门口,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沈雪凝压抑的哭声。
她轻笑了一下,脚步没停下了楼。
屋内。
气压很低。
沈邵文脸黑如锅底,抬手挥掉桌上的水杯,大口喘着粗气:“你闹够了没有,今天喝农药,明天是不是就要跳楼了,为了个男人你真是疯了!”
沈雪凝吓了一跳。
她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在她记忆里,哥哥对她一直百依百顺,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像今天这样大发脾气的时候更是没有。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也许是自己喝农药吓坏他了。
想到这,她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哥,我错了,我不该喝农药,咱们兄妹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我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以后我再也不犯糊涂了。”
不料沈邵文却打断她的话。
“你以为我在生气你喝农药,农药而已,喝就喝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可你这样的行为实在可恶!”
指导员前脚通知我们搬走,后脚你就喝农药自杀,你让别人怎么看,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你不满指导员的安排,你死了一了百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指导员,你让指导员怎么看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连串的输出直接把沈雪凝骂傻了。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睛瞪得铜铃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亲哥,好半天才呜咽了一声:“哥,你竟然这样说我,我有什么错?”
苦心筹谋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兄妹两日后的前程!
可现在,一向疼爱自己的亲哥哥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甚至还说她死不足惜,沈雪凝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哥,我讨厌你!”
沈邵文眉心拧得死紧。
“我看你才最讨厌,整日里眼睛朝天,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你以为这叫一往情深,实则是痴人说梦,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文工团里唱歌的,人家周时凛凭什么为了你抛弃结发妻子!”
“你以为搞臭温浅的名声自己就能上位?”
“大错特错!”
“就算没有温浅,周时凛也不会看上你,没了温浅还有王浅李浅,再不济还有出国留学的前女友,人家凭什么就非得娶你,凭你有一个废了腿的哥哥吗?”
说到愤怒处,沈邵文不由红了眼圈。
原本他有大好的前途,可他的腿废了,再也好不了了,他因公受伤,就算是离开部队,凭着自己付出的这条腿,领导也不会不念旧情。
可现在……
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指导员那天找他谈话的一幕回荡在眼前,没有拆穿自己妹子栽赃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