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萧红冰问。
“瞿阿含修的是魔力,很好分辨,何况方才费乾、戚自华的神色、举止异常,居然假借助战之名要封住我的去路。至于陆恒河,此人骄狂,毫不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中,他露出的马脚就太多了。”
血魔剑冷笑了一声:“可笑姬重阳偌大的名头,他的靠山亲自到了,他竟然毫未察觉,比阴魔教的两个大阴阳使可差得太远了。再者,都说陆恒河与瞿阿含是莫逆之交,我看二人其实是各怀鬼胎,彼此在防备着对方。”
周星辰点头,深以为然,想了想又道:“我心中总觉有点儿不对劲,或许在陆、瞿之外,更有第三人在暗中窥伺我等,似乎此人还是修星一系的。只不过此人相隔遥远,又刻意隐藏了行迹,以咱们的修为还不能发现。”
萧红冰道:“星辰弟无须担忧。咱们这伙人中有人族与魔人族的顶尖高手,又有一个守护者联盟“未来的盟主”,慢说战胜咱们不易,即便动手也是需要莫大胆气的。”
一路上再无异常,两日后真龙之角飞出了大野原。又过数日,众人终于飞抵苍穹山脉。
许多年前,苍穹山脉还是寸草不生的一块死地,比之大野原都有不如。自涂氏一族迁徙至此,搬土开渠,引来灵泉洗山,又搜罗天下易于养活的灵木来栽种,木既成林,鸟兽自来。如此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终于为涂氏挣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涂子剑对众人说起先祖辈呕心沥血、拓土开荒的故事,对涂氏先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苍穹山脉如今也还贫瘠,又地处三国交汇的要冲,并没大的世家、宗门过来争夺,故而整座山脉成了涂氏一族的私地。
涂子剑是涂氏的嫡派血脉,修为更是全族唯一的大上师,地位与族长并等。周星辰一行到来,涂氏族长引着上师以上的族人前出二百里迎接,恭恭敬敬地把众人引进庄内。
寒暄罢,涂子剑与族长引众人去瞧两个身中奇毒的后辈。这对少年男女约十二三岁,并排躺在一张巨大的寒玉床上,果然都是头脸通红,气息倒还平稳,体内法力也在自行流转,极类醉酒昏睡之状。却只是不醒,已昏睡三年有余了。
周星辰哪里会给人瞧病?先看其余人怎么说。
盘仙道:“这是中毒无疑。此毒能腐蚀人的法力,但十分缓慢;最厉害的是毒入神魂后便纠缠极深,很难彻底清除掉。我并不认得此毒。”
姬重阳忙于度化古魔,只远远地瞧了一眼便说道:“盘仙所言极是,姬某也识不得此毒。”
萧红冰、陆麒麟先后摇头。
周星辰望向费乾、戚自华。费乾沉默不语。戚自华迟疑道:“好似一种鳄毒,但本座也不能肯定。”
涂子剑与涂氏族长对望一眼,二人大喜,涂子剑恳求道:“还请大阴魔使指教。”
戚自华却望向周星辰。
周星辰笑道:“周某与涂道友一般,也要请大阴魔使指点。我并不会医病,却应承下此事,自然要仰仗同来的诸位了。”
戚自华点头道:“传闻上古魔族豢养的诸般魔兽中有一种远古魔鳄,此魔鳄的鳄毒善能侵蚀修士的神魂,修士中毒后极似醉酒状,这两点都对上了。只有一件:据说中毒之人身上会生出一层魔鳄的鳞片来,可涂氏的两个后辈中毒昏睡三年多了,却未见身上有那些鳞片……”
“鳞片?有,有,有!周冰侯,大阴魔使,诸位请看。”涂氏族长说罢随手一拂,就见寒玉床上那少年身上的衣衫、鞋履尽数飞起,露出红通通的一具躯体来。
众人神识一扫:少年的足底、足背上果然裹着一片片乌黑的鳞片,大如指头,犹如铁铸,发出黑幽幽的光泽。
往上小腿处也有许多鳞片,却要稀疏、轻薄些,颜色也更浅淡。再往上大腿、小腹处也有,逐次稀疏、浅淡下来。到胸口处就只能看见一片片浅灰的印痕了。可以想见,再过几年头脸上也会被鳄鳞覆盖,那就变成两个怪物了。
戚自华心中有数了,对周星辰道:“此毒别无解法,唯有取来这头魔鳄的血液涂抹身上,则生出的鳞片可渐渐消退;再以魔鳄之胆汁佐以千年地精草炼药吞服,又可清除神魂及体内的鳄毒。”
众人大喜。周星辰对涂子剑道:“此二人是在何处中毒的?”
涂子剑伸手招过一名族人道:“这是我族叔涂昊……昊叔父,请你将涂源、涂清中鳄毒的始末禀报给周冰侯罢。”
涂昊中年模样,双鬓却已斑白,颇见风霜之色。他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拱手为礼。
涂源、涂清是涂氏一族中最出色的两个后辈,据说修仙天赋还在涂子剑之上,故而极得族中宠爱,是涂氏这一辈少男少女中的领、袖。
少年人生性好动,修炼生涯又太过枯燥,时常会生出外出游历(游玩)的心思。因族中不许他们跑得太远了,涂源等往往只在山庄后百里之内玩耍,名曰探宝,其实就是嬉戏。涂氏是苍穹山脉之主,附近数百里再无第二家修仙势力;这一带的妖物极少,修为又低得可怜,故而涂源等人从没出过事。
三年多前,涂源、涂清与数名同族少年照例去庄子后的山野里“探宝”,过了一日一夜却不见回归。涂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