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草王正要细说,鲁灵子忽然摇头道:“不对!毒龙禅师并非是认输,而是斗他不过,被他棋盘困住了,不得不苦苦告饶;又抬出大国师的名号来,那木狐子才肯将他放走的。”
“哦,鲁道友也知此事?”公西草王饶有兴趣地问。
鲁灵子点头道:“十多年前,我游历到了代州,忽然心血来潮想见那木狐子一面,便上了棋圣山,不料恰逢毒龙道人上山来寻木狐子的晦气,二人激斗正酣。”
“我上山时,他两个已斗了一日一夜,那时毒龙道人的那口毒龙潭已然大成,为他豢养了几千万头小毒物,故而他那圣巢威力无穷,毒龙道人全取攻势,气势如虹。而木狐子只守不攻,来来去去全凭着一张棋盘,也不见其它任何法宝与神通。”
“论理毒龙子已立于不败之地了,怎么也不会输的,然而战局恰恰相反,从一开始毒龙子便拿那张棋盘无法,任他圣巢里出来多少小毒物,根本摸不着棋盘的边。有胜无败的其实是木狐子。”
“斗了三日三夜,毒龙子连同圣巢被棋盘法宝彻底困住,再也脱身不得。木狐子其实已动了杀心,但那时他忽然发现我就藏在附近空中观战,他又不认得我,敌友难辨,在索要了无数好处后,木狐子无奈,只得将毒龙子放走了。”
周星辰听得心惊:两名大上师争斗,都是神识大开,居然过了三日三夜才发现鲁灵子在附近窥探。这个干瘦枯槁的少年究竟是谁?莫非就是姜人的大国师恶怒?
“听闻鲁公子与那木狐子道友交情不错?”盘无忧忽然开口道。
鲁灵子微笑道:“正是从头到尾旁观了那一战,我才对木狐子其人才起了兴趣,向他讨教阵道与炼器之术。承他瞧得起,就此结下了几分交情。”
“木狐子先生还会炼器?”周星辰惊讶道。
“那是自然。他那张棋盘是一件极品法宝,就是他自家炼制的。若我没看错的话,咱们脚下的这张棋盘只怕也是出自木狐子之手吧,公西前辈,是不是?”
“鲁公子折煞我了!前辈二字再休提起。“公西草王连连摆手,”没错,三百年前,木狐子道友要准备结婴,手头颇为拮据,便为他人炼制法宝赚取灵石。我那时正想要一件洞天之宝,便筹措了灵石求上门去,因见我出手大方,他不肯占我便宜,不但炼就了洞天之宝,此宝更兼具飞行属性,令我喜出望外。他的炼器之术可着实了得,在我族中绝对可排进前五位。”
“这么厉害?”
周星辰震惊道:“他单以一张棋盘便能困住毒龙禅师与圣巢,想必阵道上是大行家,没想到炼器之术也厉害得紧,这位前辈实为天纵奇才。”
听到这少年惊叹旁人“天纵奇才”,公西、盘、鲁三人相视而笑:放眼整个大陆,如今最杰出的“天纵之才”不正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吗?
公西草王笑道:“我族十大阵道大师之中,木狐子道友位居第七。而慕青道友更是高居第四名。”
周星辰心中一跳:姜国十大阵法大师?在青州时被纪师姐斗阵斩了的那个袁无辜不知排在第几?但这话是万万不能问出口的,不然便有挑衅之嫌。
袁无辜的阵道水准,几年前他曾觉得渊深如海,高不可攀,但如今看来只是很厉害罢了,比慕青大上师就差远了。他估计:十大阵道大师中袁无辜不是排在第九,便是位居老末!
周星辰也是阵道大行家,听说木狐子的阵道了得,不禁技痒,便有往棋圣山一行的意思,但公西草王不肯答应,毕竟早些赶到镇魔谷才是正理。
“方才公西前辈说,代州有两名大上师秀出同侪,木狐子先生之外,不知另一位又是何人?”
“另外一人吗?”
公西草王望了盘无忧一眼,沉吟道:“这人是名女子,身世之离奇、凄苦为当世之最。”
“哦,是如何凄苦?”
“此人名叫阴女子。”
“姓阴?莫非是蒙阴山脉里的阴族之人?”
“不然!她这个姓与阴族无关。她本来是无姓的,只因她前前后后统共转世了九次,九世皆以纯阴之身而亡,一怒之下便自称姓阴,自名女子。”
“九世纯阴?”周星辰嘴巴大得能塞进一枚灵犀果了。
“正是。”
公西草王点头道:“这位阴女子道友的前世似乎遭了天谴,她曾九世为人,可不论哪一世、活了多久,每一世都不得善终,且她这九世当中与男女情爱之事绝无半点牵扯。如此离奇的遭遇,天下间还有谁比她更凄苦的?”
“确是如此。”周星辰深以为然。
“九世阴女,九世不得善终,故此这位阴女子道友生来便有一股奇大的怨气、阴气在身,充天塞地,难以排遣。也正是凭了这股绝大的怨气、阴气,她才能以莫大毅力修成元婴,一身的纯阴功法比鬼修还要精深,当世女流元婴之中……咳咳……”
说到此处,公西草王忽地想起了什么,望了盘无忧一眼,就不肯再说了。
盘无忧眉头一挑,淡淡地说道:“公西道兄何必如此作态!不就是那年斗法时我输了她一招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她竟能赢盘仙一招?”周星辰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