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北方向的官道上,一支军伍浩荡而来。
这支军伍一看便不凡:马匹,俱是三级以上品阶的妖兽;军士,修为最低的也在炼气期第十二层、十三层之间,且各个神完气足,彪悍异常。
单以修为而论,周星辰能否有资格选入这支军伍都还难说。
队伍停下了,有军士跑向中军禀报道:“小王爷,前方有得胜侯、天月门及南州四家派出的使者过来迎接。”
“请他们过来一见罢!”
小贤王李钦儒高居于一驾陈设极其奢华的马车之上,他把自己的飞行法器闲云宫也安在马车中了,故而内里的空间十分宽广。
他想了想,再下命道,“不要停,继续行军。”
队伍再度启程,以张世子为首,晋俞、司凤阁等人依次上前来晋见。
“诸位不必多礼。”
李钦儒只说了一句,马车上就寂然无声了,他连面都不肯露一下!
张世子等人心中七上八下的,又无法可想,只得把自家的人手远远地撒出去,前头开道,后头护卫。
“兄长,这般冷落了他们可好?今日来的这三方势力都非同小可的。”
闲云宫中,一个还显稚嫩的童声问道。
“绍基弟勿忧。”
李钦儒爽朗的声音答道,“得胜侯就不必说了,他是皇兄驾前第一得宠的军方重将,对于他来说,如今正是敏感之时,他是决不会多事的。”
“晏司何归四家最怕的便是他们的南州被人吞并了,他们只求能守住这一隅之地便已心满意足,又怎敢得罪咱们?”
“至于天月门,嘿嘿,星月人距亡国灭族已经不远了,还须求着咱们出兵助他们复国呢,此时给他们点脸色瞧瞧绝对无妨的。”
听罢这番分析,稚嫩童声明显松了口气,“有兄长做主,南州之行我便无忧了。”
“不,绍基弟,待到了南州城后,一切诸事便要由你自家做主了,愚兄只在一旁瞧着,给你做好护卫。”
“这……”
一个时辰之后,李钦儒忽然笑道,“差不多了,若是再冷落下去,得胜侯的面上可就有些难看了。”
“张兄弟!”
张世子是前来迎接太子车驾的首脑人物,心头正惶惶不安,忽然又听到了小贤王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
然而接下来的话语令他心头又是一沉:“我队伍中还有一名钦差副使往前探路去了,许久都不曾见他回报消息,本王心中甚觉不安。请张世子派出人手去寻回他们,以解本王心中的忧烦。”
“这……是,遵命!”
其实张小亮很想回一句,“钦差副使大人已被你的好兄弟给捉走了,又何必来劳动本世子!”
但这一关能否安然度过,全在于小贤王给不给周星辰面子了,至于他张世子说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其实都不打紧的!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小贤王令人将张世子叫了过来,问:“张兄弟,可查到朱天相副使的踪迹了?”
“这个……星辰兄弟那里已有了眉目了。”
张世子硬着头皮答道。
“星辰兄弟?可是自青州过来的周星辰?”
“正是!”
“周星辰何在?”
不多久,周星辰便越过重重护卫,来到了小贤王的车驾前。
“咦,周兄弟,你明知我今日将抵达南州,怎的却姗姗来迟了?莫非是怪愚兄事先没给你通消息,又或者是张世子有意对你隐瞒了?”
“不关我事!”张世子连连摆手。
“咦,周兄弟今日是怎么啦?”
“那个,咳咳,小王爷,周星辰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
“罪”字一出,小贤王的面色唰的一下就拉下来了,“你何罪之有?说出来听听。”
“……钦差副使朱天相骄横跋扈,无故杀害了得胜侯府的多名亲卫,更蓄意羞辱得胜侯世子。我又以为他在假冒钦差,故此……”
“故此怎样了?”
“……故此将他拿下了!”
李钦儒是什么人,怎会被他几句话就蒙蔽了,立时寻到了破绽,“朱天相身上是带有圣旨的,莫非他不曾拿出来表明身份?”
“……”周星辰无言以对。
“那就是说,他拿出了圣旨,你却不信,还是动手了?”
李钦儒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了,张小亮一见势头不对,赶紧出来缓和道:“朱副使的言行过于张狂了,星辰兄弟也是一时激愤……”
“张世子请自重!”李钦儒冷冷地说道,“本王办事,可还轮不到你来插话。莫非你觉得此地已是南州了,与在中州时大不一样?”
“不敢,张小亮不敢!”
这两句太吓人了,有隐射得胜侯拥兵自重的意味,张世子可承受不起,赶紧痛痛快快地认怂。
“周星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钦差副使都敢下手。若是我这个钦差正使稍稍张狂些,是不是也要被你拿下?”
“据闻朱天相拿出圣旨时,你竟拒不接旨,还口出狂言?当时你说了些什么,可还记得吗?要不要本王重新说出来听听!”
“负荆请罪?不知周公子负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