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却望向元影道:“原来小影儿道友也来了,如此甚好,你来了正可为金某收尸。”
元影福了一福,心道:连“小影儿道友”都叫出口了,往日里咱们可没这么亲近!
金甲秉性孤傲,平日对金丹以下的“后辈”们都是不苟言笑的,元影在天下会中的地位也不算低,却还够不上与金甲互称“道友”,平辈交往的地步。
金甲这才答复周星辰道:“让周兄弟见笑了:金某于半个时辰前才侥幸摆脱了两名上师的围攻,因伤势沉重,暂且躲到这艘渔船上落脚养伤,还不到一刻钟就被诸位寻来了。”
元影惊讶道:“姜人为何对金前辈出手?”
姜人所痛恨的是魔人,金甲此次虽与魔人作了一伙,却并没得罪姜国,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天下会撑腰,以常理而论,姜国上师没有必要去惹天下会的。
金甲苦笑道:“谁知道呢!金某糊里糊涂就被痛殴了一顿,至今仍然没想明白。”
周星辰也觉不忍:此人可够倒霉的!先被血魔剑狂虐一顿,又被玄松子与自己抢去了法宝、法器,接着莫名其妙的被两名上师围杀,侥幸脱出后,又被自己三人寻上门来......
金甲略一踌躇,问道:“久闻周兄弟广交朋友,招贤纳士,金甲虽不才,也有一身金丹期修为,如今金某甘愿做周兄弟的下属,为阁下所驱使,不知尊意如何?”
他倒不笨,根本就没提及玄松子,但让他给周星辰做手下却是玄松子的主意,此刻他主动提出,一来是身陷绝境了,想求得一条活路,二来也隐隐藏着一点威胁之意。
他如苦苦哀求,表现出足够的臣服之意,周星辰未必会再次拒绝,毕竟金丹高手难寻。但他到了此际仍然端着“前辈高手”的架子,还意图威胁,周星辰就更不敢答应了。
金甲见他久久不答,心中大悔:“都快身死道消了,我还摆出臭架子干什么!这少年眼界奇高,先前已经拒绝了我一次,我怎的还是放不下,身段来?”
元影在一旁瞧着周星辰与金甲两人的面色,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忽然双眼一瞪,张大了嘴巴:只见金甲噗通一声跪倒当场!
周星辰大觉头痛。
先前金甲一味高傲时他就不喜此人,现下此人忽然服软,他就更加忌惮了。反正不管金甲作如何表现,周星辰就是不放心。
说来金甲也很冤枉,当面临身死道消的处境时,他其实已经想通了:给这少年做个下属有什么!纪明月不是做的好好的么?何况她是做契奴,比起我做下属来尤其卑贱;兴许就此能攀上血魔剑、东平王也未可知......
但不管怎样周星辰就是不肯相信他!
若是有个算命先生在此,定会批一句:八字相冲,命里无缘。也只能作如此解释了。
金甲跪倒在船板上,额头渐渐见汗,不免哀求地望向元影。元影无奈,她本不想管此闲事,但大家同为天下会出身,多少也有些香火情,视而不见似乎也不好,她便转眼望向周星辰,眼神里也带着恳求之意,却不甚坚决。
暗红小剑缓缓逼近,在渔船上方游弋,剑尖始终指向金甲的颈脖:血魔剑不耐烦了!
金甲身子一颤,遍体生寒。
不知怎的,元影也十分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啪”的一声,金甲与元影吓了一跳!
原来是周星辰福至心灵,忽然有了主意,便以掌击额:他自己之所以不敢信任金甲者,是因为此人性情多变,怕他日后翻脸,反噬自己这个“主公”。可东平王不怕反噬啊!东平王连诸葛家、盛家这等顽固的敌人都敢收留,区区一个金甲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记得东平王多次说过:“金丹难得,青州尤其缺少金丹。不到那万不得已之时,对金丹期高手还是要给他留一条活路的。”
主意既定,周星辰心中畅快,笑嘻嘻的说道:“金甲前辈请起!咱们之间虽然为敌,却并无生死大仇,东平王曾教导过我道:做事留一步,做人留一线,现放着我纪明月师姐与元影道友的情面在,小子我自不会把这件事情做绝的。”
“至于金甲前辈的去留,周某这里倒有个主意:东平王礼贤下士,求才若渴,只要金前辈愿意,青州军中未必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金甲大觉意外,但这般结果于他只有好处:既免了给一个炼气期做下属的屈辱,到了青州军中,凭着自己的修为和见识,要混一个出身自是不难。但血魔剑与天下会......
周星辰笑道:“我大哥已经与王府结盟,他自然不会反对这件事的。”
果然,随着他这句话,悬于金甲头顶的暗红小剑便远离了几分,金甲也就放心了几分,松了口气。
“至于天下会......元道友?”
元影笑吟吟地答道:“星辰兄弟勿忧,金前辈勿忧,天下会那里自有元影与上官叔叔、奚无望前辈去分说,想来是没问题的。”
周星辰要卖她一个面子,元影自是欣然答应,本身此事也没什么难度的。
金甲大喜,起身给周星辰、元影施了一礼,又谢过空中的暗红小剑。随后疑惑地问道:“上官道友与奚道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