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全不是这回事,哲彦……与眼前的石咏相比,没有丝毫的担当,实在像是个没长成的孩子。
石咏握着双拳,从厅中走出去,果然见哲彦正独自一人,立在院中一个角落里,仰头望着天。石咏当即迈着大步赶过去,想要与哲彦理论。他刚刚来到哲彦身后,就见哲彦的肩膀不停地一抽一抽,想来他正在独自哭泣。
果然,石咏向前踏了一步,看向哲彦,只见哲彦早已哭得双眼通红,这时见到石咏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提起衣袖去擦拭眼睛,强忍了泪意,想要挤出个笑容与石咏打招呼。
正在这时,门上的云板突然响了四下,安佳氏府中原本还有些穿梭忙碌的仆人,一时全都停住了脚,众人彼此看看,都道:“可怜,三奶奶竟没了!”
“是啊,这才多点年纪……”
这边哲彦已经捂着脸直接蹲了下去,石咏见他蹲在地上大放悲声,一时便想苛责,这责备的话却也没法儿就这样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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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如英与石咏一同赶到安佳氏府上,便被人匆匆迎进内院。她心中又是骇又是愁,记起年节时还曾来同一座院子探视如玉,当时如玉兀自志得意满,满心盘算着将这两个哥儿生下来的时候,她就可以安稳地过一段舒心日子了。可如今却不知能不能挺过生产这一关。
哲彦的娘,也就是如英的舅母在内宅坐镇,见到如英,很是做出一番戚容,道:“英姐儿也来啦!你快去看看玉姐儿,说来也真是可恼,玉姐儿原本有两个哥儿的,如今竟只得了一个……”
如英双眉一轩,抬眼便看着舅母,只觉得舅母的话不入耳,似乎如玉没能将两个哥儿都顺利平安地生下来,是她的过错似的。
如英的眼神太过凌厉,哲彦的娘便是一呆,顿时有些心虚地道:“你们是亲姐妹,你快去看看她,也好教她安一安这心,大夫已经给她开了方子,药这都煎上了,这就快好了,快好了……”
哲彦的娘自始至终一直在内宅花厅里坐镇主持,但却嫌产房污秽,从未亲身探视媳妇儿,此刻传话,也只管让如英去传。
如英当即向舅母行了蹲礼致意,随即跟着府里的仆妇往姐姐的院子过去。路上遇见齐佳氏,见齐佳氏刚刚催了药过来,当下两人一起往如玉的产房过去。齐佳氏在如英耳边说:“回头见了你姐姐,千万别说你两个小外甥的事儿,大的那个已经没了,不要教大人也跟着忧心了。”
如英这才知道姐姐的一对双胞胎男婴,已经夭折了一个,心底一痛,赶紧小声应了,当下随齐佳氏进了产房。她们都是经过这种事的,因此对产房里的血腥气息丝毫不在意。
齐佳氏一进屋,先赶紧命人张罗了扶如玉起来服药。如英站在如玉榻旁,望着姐姐脸上半点儿血色也无,一双手阴凉阴凉,担忧不已,索性从仆妇手里借了药碗,齐佳氏则扶着如玉,由如英一勺一勺地将那药汁都喂尽了,这才放她躺下。
“妹妹……”
如玉像是梦呓一般,说出这话,手指一动,碰了碰如英的手指。
如英一下子翻手,握住了姐姐的指尖,凑到如玉身边,道:“姐,我在这儿呢!”
如玉气若游丝,轻轻地吐气,道:“英姐儿,给我看看……两个哥儿!”
如英与齐佳氏对视一眼,如英立即沉稳地道:“婶娘,您先看顾着姐姐,我去抱两个哥儿过来。”
她当即起身,少时带了乳娘,抱着两个襁褓,绕到如玉榻旁。如英抱起其中一个,送到如玉面前,道:“姐姐你看,哥儿生得多壮实!”
如玉见到孩子,就生了些精神,强撑着要去抱,齐佳氏吓了一跳:“玉姐儿仔细,别摔了哥儿!”
如英则抱着哥儿回过身,将怀中的襁褓交给乳娘,少时又接了一个过来,这回襁褓上挂了个小小的金铃,如英一动,那金铃就发出悦耳的泠泠之声。如英将这一个抱给如玉看,笑着道:“不愧是双生的哥儿,哥俩长得一模一样。”
如玉见了,自是想不到其他。她见了儿子,满眼都是温柔,贪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眼挪开,扭头对齐佳氏说:“婶娘,我有句话,想对妹妹说……拜托婶娘,拜托……”
齐佳氏赶紧应下,道:“我先带两个哥儿出去,放心!”
如玉恋恋不舍地看着乳娘抱着两个小襁褓出去,才转回脸望着如英:“英姐儿……”
“姐……”如英只觉得心里堵着难过,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们两人从小在一处,直到后来各自成婚才分开。她们两人确曾理念不合,想法不一致,因此确曾生过龃龉,起过争执,终于各走各的路,各自生活。可这两人是同胞姐妹,血浓于水,这份手足之情是无法斩断的。
“英姐儿,我终于为自己争了一回……”如玉面上却带着笑容,望着如英,说,“我这回就算是挣命,也好歹生下了这两个哥儿……即便没法儿看顾哥两个长大,我也好歹争了一回……”
这时候如英满脑子是舅母适才高高坐在堂上的模样,说好好的两个哥儿却只得了一个的事儿,满心替如玉感到不值。
“姐,眼下你该先顾着自己个儿,待你身子养好了,才谈得上其他!”如英赶紧劝。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