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几人最后选定的扎营地点, 就在观景台的安全护栏旁边。
主要是帐篷支得挺不顺利。
首先是灯。
他们倒是带了几盏充电式的应急灯,但没地方挂,行李箱现在坑坑巴巴的,根本没法独自站立。
他们只能把灯栓到护栏上将就着照明。
而且观景台是大理石铺成的, 没法打地钉。
晚上山上的风大, 江暮云和楚不闻带的帐篷都是轻量级, 骨架往地上一放就能给吹飞了。
把帐篷搭在护栏旁边, 至少防风绳可以往护栏腿上栓。
等帐篷门对门支起来之后, 先把行李扔进去压着,再在帐篷外面罩几层保温毯,两个帐篷就连成了一个长帐篷。
江暮云还在保温毯边角处开了洞,用绳子把它绑在帐篷支架上固定。
为了保持通风, 他们一会儿上完药,就得把两个帐篷四个门全部都打开, 而且还得开一夜, 直到氮氧化物中毒的潜伏期过去,确保他们没有中毒症状才可以。
山顶上的温度低, 如果不做好保温,第二天铁定要着凉。
等帐篷支好,层层叠叠的地垫铺上,几人才算是能开始收拾自己。
外面罩了保温毯,倒是不用担心在帐篷里面挂着灯演皮影戏。
秦时武先给他们挨个检查了伤口。
好消息是他们把自己捂得都挺严实的, 最严重不过二度烫伤, 挑水泡加正常用药就可以。不用秦时武给挨个他们处理,互相清创消毒加涂药完全没问题。
坏消息是他们四个身上被烫伤的地方, 都有因摩擦而被蹭破的皮肤。
秦时文为了托她哥那一下, 右腿小腿外侧的水泡直接破了, 那一块表皮都半挂在她腿上。好在破的是水泡,没出血,秦时文还乐观地表示刚好省了挑水泡这一步。
秦时武和江暮云差不多,都是行李箱出问题的时候蹭到背了,只是秦时武蹭到的腰那一块。另外就是抬头的时候被水蒸气扑了一下,下颌骨上起了两个泡。
楚不闻是右半边胳膊自胳膊肘往下拉出一条裂痕,还带着明显的指印,江暮云估计他也是水刚进山洞那会儿为了保持清醒自己掐的。
不过他两次把手伸出救生毯,只伤成这样已经是幸运了。
江暮云看着是最惨的。
她破皮的地方在两块肩胛骨,外加左边肩膀。
面积不算大,三个椭圆形,但是位置比较靠上,渗出来的血被水一冲,看上去就像她半个身子都泡在血里一样。
他们仨的伤势严格来说都不算重,但是疼是真的疼。
秦时文在给江暮云上药的时候,江暮云一直念叨说自己翅膀被人砍了,两人一人一句编出一段狗血剧,试图催眠自己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江暮云几人家里的药物储备充足,出门都是揣着医药包走,江暮云更是把烫烧膏也混了进去,这点伤很快就能处理好。
衣服换上备用的,几人把帐篷门支开,秦时武给他们一人一片消炎药吞下去,几人才发现外面多了不少人。
江暮云他们是第一批到达山顶的幸存者,但不是唯一一批。
除了仙人洞里活下来的幸存者之外,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人影。
大家都知道石油燃烧会产生有毒气体,虽然未必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往通风的地方去总没错。
整个南山现在最通风也最安全的,就是山顶这一片了。
有东西准备齐全的,也像江暮云他们一样支起了帐篷,或是搭起了防雨布。
身上没带那么多东西的,就只能和人一起搭伙,去山里找几块石头和行李一起垒起来,用救生毯勉强支出一个小空间。
几人包扎完伤口,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大白小白也都擦干净了放进帐篷里。
至于那两只看着就不能吃了的鸡,江暮云直接给他们往笼子上披了块保温毯,再把笼子门给牵根绳栓行李箱上,就放帐篷门口没管了。
为了防止蚊虫叮咬造成感染,也为了挡一挡被风扫进帐篷里的雨,楚不闻正琢磨着用棉线编个网出来。
江暮云转身在自己的行李箱里一阵翻腾,找出了两双全新的长筒丝袜。
秦时文的表情一言难尽:“你出门逃命……还带这个?平时也没见你穿过啊。”
江暮云掏刀子就把丝袜裁开了:“一看你就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这种东西进能当弹力绳,退能制作滤水工具,最危急的时候还能当纱布包扎伤口使,居家旅行必备好吧?”
秦时文为自己的狭隘诚恳道歉,但:“有野外生存经验这件事真的很普遍吗?”
为什么其他几个人都觉得很正常的样子?
楚不闻两手一摊:“都说了我跟江暮云兴趣爱好挺一致的。”
秦时武在那儿算他们的药物储备量够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