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成亲,不是么?为什么要让外面人满意,为什么要在意外面人指指点点,难道我嫁之人谦和友善,处处皆好,只是家中财产不丰,就让爹娘丢了面子,我就不是爹娘的女儿了么?”
“我的人生,只有十八年么?十八年之前,我就是珍珠,偶尔任性也可以,到了第十八年,我陡然变成了鱼目,什么人都能指摘,家人亦嫌弃,但凡敢顶嘴就是忤逆,但凡有意见就是该死,到了十八岁,我便不配活着了么?”
“我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么?只要求未来夫君随和善良,尊我敬我,为什么是异想天开,男人们……竟然连这个都做不到了?”
“……你们都说,我家世好,人要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我这么优秀,为什么要往下掉,是啊,我家世这么好,本可以选择过得舒服自在,为什么要被‘富贵’两个字困住,以后余生,再不得自由安眠?”
“赵家,李家,王家……我为什么要拒绝,爹娘你们真的不懂么?你们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是好男人?娘亲总是说,从小到大,别人家姑娘有的,家里都给了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我,让我这么不听话,可我也想问问,从小到大,别人家姑娘能做到的,我有哪一点没做到,为什么我连个相求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我今年已十八,我真的没有不想嫁人,我可以不再妄想,不再期待幸福,但我可不可以,有一点点拒绝的权力呢?”
纸上字字句句,都是一个姑娘微不足道的请求。
但在这里,是奢望。
她连叛逆都不敢,只是卑微的希望婚姻这件事,别那么霸道强权,别那么较之利益,给她一点点空间,一点点就可以。
朝慕云视线掠过薛谈,掠过樊正达:“她们想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点尊重。她们并没有嫌贫爱富,也没有非高门不嫁,你们但凡有一分尊重,坦率真诚交流,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用鼻孔嘲讽,告诉她们我愿意娶你是给你脸,她们都不会那般冷漠。”
“你们不是在帮助她们,你们是在逼迫,在摧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