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的阳光从云层之间展露出金色的时候。
一个眼神灵动,身穿书童青衣的半大小子,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敲响了广福书院内一座小院的大门。
“少爷,少爷,新出锅的葱香油饼。”
“是四九啊!送进来吧。”
随着一道平和的声音,这个名为“四九”,约莫有着十五岁的小书童,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小院房门,然后安静的回身的关好,这才带着食盒走了进去。
这间小院不大,只有点翠着几盆植物的前院,和一栋内侧不大的木制厢房,环境看上去不甚华丽。
但,一人占居一处小院,已经是这所书院中学生之间最为奢华的住宅,比那些五六个人同居一间房的书生学宿要好上很多。
福威镖局到底也是一个拥有内力武者的超凡江湖势力,在福州城内威名显赫的存在,以林平之林家唯一嫡子的身份,占居这一座小院,倒也很是正常。
此时,房间内的林平之已经穿好衣物,系好发带,手持着一卷《周易》,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院的绿色盆景旁,林平之在一张石桌上用餐完毕后,便屏退了书童四九,举着《周易》大声朗读起来。
四书五经之中,林平之偏爱《周易》,因为和其他讲述社会人伦的书籍相比,《周易》里的内容玄之又玄,但确确实实的包含着深邃的天地道韵。
虽然因为时间过短,并未让他从中悟出什么妙法。
但在稍微读懂了一些《周易》之后,在系统的检测之下,已经确确实实的提升了林平之近半层的吸收天地灵气,炼化内力的修行速度,着实的让他感到惊喜不已。
就在林平之诵读《周易》之时,整个广福书院都似乎从清晨的宁静中,苏醒过来一般。
书院学子们的诵读和背诵声,开始在这座福州城最大的书院中,连绵不绝的响起。
进入这座书院已经快两个月了,林平之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和江湖中的打打杀杀相比,书院里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这座广福书院,也早已经被东林党所渗透,站在书院顶端的那几个举人和十几名秀才们,时不时的在公开场合讨论着朝政,唾弃着追随九千岁的那些阉党官僚。
但这都暂时和他这种刚刚才入门不久,还未获得功名的读书人关系不大。
小门小户出身的贫寒书生,攀不上林平之这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还带着随身书童的少爷。
而福州城地方上真正的官宦人家、书香门第中的读书人,他们多少了解一些福威镖局的江湖背景,并未去主动招惹林平之。
倒是一众因为发家时间过短,同样出生豪商家庭的富贵学子们,与林平之相交融洽,在这两个月里,很是让他扩展了一圈人脉关系。
“平之兄,平之兄!”
大概是在门外听到了林平之的读书声,小院的大门直接被轻轻的推开。
三个高矮不等、胖瘦不一,身着衣衫的布料都是上等的年轻学子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胖子,他满脸笑容,向着林平之拱手贺喜道。
“恭喜平之兄,贺喜平之兄!”
“本月书院大考,位列第五!”
这三人都是住在林平之小院旁的书院学子,也是林平之这两个月往来的豪商子中,和他交情最好的三人。
他们围着林平之,满嘴的夸奖和恭贺之词,不要钱的往外吐露着。
“好了,好了。”
等他们恭维了好半天后,林平之才放下书卷,看着眼前的这三个活宝,淡定的说道。
“东平兄,曾广兄,还有德林兄。”
“既然是你们先来为兄这里道贺的,那么这次广福诗会,我便带上你们前去吧!”
广福诗会,又名福州诗会,每年的九月在福州城外,属于广福书院的学田庄子里举行,是这个时代福州城及周边地区影响最大的文化盛会。
上至福州和周边地区的科道官员,下至刚刚通过了县试、府试的童生,还有一些养在深闺之中,常年不出的大家小姐,只要没有发生意外,几乎都不会缺席这场盛会。
每一年的诗会,也都会从中流出许多优秀而华美的诗文,让许多贫寒的文人一举成名。
更是有许多官宦小姐,在诗会上对某某满腹文采的书生看对眼,每一年,都会在诗会后成就几对鸳鸯好事。
当然,对于外人而言,尤其是对年轻男子而言,想要参加这场文人盛会,也是有身份门槛的。
正常来讲,最低你也要是通过了县试和府试童生,才有进入诗会的资格。
但,这又毕竟是广福书院主办的活动,对自家的书院学子,这个门槛就降低到了书院大考的前三十名。
在林平之进入广福书院之前,豪商圈子的学子们虽说都是出身富裕,但发家过短的他们,家庭环境比较和那些出过举人、进士的诗书世家要差很多。
在加上他们未受过贫寒之苦,在读书的努力程度上,也拼不过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寒门子弟,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在书院中的成绩,虽然大多不算垫底,但也是中下的居多,从未有一人进入过前三十。
因此,过去从未参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