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对她发起攻击。
有点意思。
“我只是路过的,被你扔过来的树波及了。你不向我道歉就算了,还要连我一起灭口。”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拉着捆住他双手的细绳——瞬息便可要这人的一双手,脚踩着他的脊骨,指尖抵在他的大动脉上,确保这人没法轻举妄动,这才语气轻松地调侃,“谁教你的,要这么赶尽杀绝?明明身受重伤,还要来挑战不明的势力。如果你真要是一心求死我还能理解,但看你的战意又不像。”
凛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重心长的态度,好心地道:“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说清楚了,我放你走。”
青年:“……”
凛瞄了一眼,发觉这人嘴唇紧抿,方才那一站加上之前的激斗,都说明他并非只是和一两个人打斗,而是一个人单挑了一个群体。现在已经失血到手指冰凉、嘴唇苍白的地步,却还是这么倔强。
“啧。”
凛悠悠地叹了口气,原本她是有点生气的,不然也不能这么下全力,现在又觉得这人固执得怪可怜的,“既然还不想死,就要保命为上,你现在这么固执有什么用呢?”
“……我不会受你的胁迫。”
青年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听上去却并不难听,“你想杀就杀。”
“我胁迫你什么了?”
凛好笑地问他,见他还是死倔的样子,忍不住说,“我是胁迫你卖身还是卖艺了,你这么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
青年陡然间咳嗽起来,神色激愤:“你太放肆了!”
凛:“……”
口吻好古朴啊。
这人难道是什么古堡里跑出来的吗?
凛看他咳得仿佛要咯血,脸颊因为咳嗽已经泛起了绯色,皮肤和唇色皆是苍白,有种反差的视觉冲击感。
“我看你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人,我现在把你随手放了,你说不定就要为了今天这一场再找我打架。”凛说着,特意停顿了,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视野颠倒地看着青年的眼睛,“——我说的对不对?”
“……”
“你看,你这不是逼着我把你打晕吗!”凛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语气说,表情也略显无语,“而且你这人怎么不懂变通的,你这时候就应该骗人说你不会,然后再找机会啊!你现在这么诚实,直接被打晕了,你其他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青年:“……………”
他很明显地卡了一下,好像有点理解不了这种发展,声音都没带着那么的凶性了:“我不需要你来教。”
“所以你今天才这么吃亏啊!”
凛恨铁不成钢,说着自己都觉得太难了,叹了口气,她蹙着眉,“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受到什么打击了?——女朋友跟你分手了?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青年:“……”
青年:“我并不认为我们是适合讨论这种事情的关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们再来打一……咳咳咳!!!”
听见他说要再来打一场,凛用膝盖准备敲了一下他后背的穴位,让他再度猛地呛咳起来。
“与其说你是找死,不如说你以为这种浴血奋战能够变强。”凛看了眼路中央的大树,又看了看四下无人的黑夜,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好脾气又积德行善,“你的异能力很强,但你太过重视异能力本身的攻击性,明明异能力应该是你最坚实的铠甲。方才打斗过程中,你有数次应当用你异能的防御来阻挡,你却在重伤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了攻击,导致你数次暴露行动的破绽,你知道你有多少次都已经接近死亡。”
“你是想不断地变强,用来挽回证明么?”
话语中的某些句子与记忆中那个人所传达的意思重合,但话语和措辞却是天堂与地狱之隔,芥川忍着嗓间的痒意,仍旧沉默。
“但你的方法用错了。”
凛以这句话作为结语,“……首先你要克服你自己。”
青年身体一僵。
凛沉稳的语气刹时一变,打趣道:“你看,刚刚那一瞬间,你又能死一次。”
因为思绪完全被打乱,心境已经被牵引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青年沉沉地开口。
“交易。”
出乎意料的,这个女人说出了令芥川龙之介意外的答案。
芥川想要回眸看她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方仍旧抵在他脖颈上的手指不容许他妄动。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针锋相对又壁垒高筑的你死我活气氛中,她居然对自己说出了那番话。
芥川听见自己如往常语气无二致地问:“什么交易?”
女人在他身后笑了一声。
短促又清润,让人绝望的黑夜都被驱散了片刻。
“把路中央那棵树搬开吧。”
这就是她的交易。
——芥川突然想到她方才居高临下的那一眼。
视野颠倒。
景物倒转。
眼睛却明亮又澄澈。
原来她那时候就是带着笑意的。
更盛漫天银河。
作者有话要说: 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