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间。
周琅淡淡看着她,一言不发。
段嘉如笑了下,神情凄婉地恰到好处:“周琅,我们聊聊好吗…你真的忍心看我被赶出段家吗?”
周琅嗤笑:“那你当时就怎么忍心,把手上的股份卖给别人呢?”
“我说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
“你做梦。”
周琅冷冰冰地开口:“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没想到你是个蠢货。段嘉亦要不是个彻底的废物,这次应该能把你赶出段家了。”
段嘉如皱起眉头:“你就忘了当时周氏面临危机,还是我…”
“不错,”周琅打断她,“那是合作不是吗。你也赶走了你的竞争对手,别说成你无私帮过我。建议你不要再在我这里摇尾乞怜,我只会当作笑话。”
段嘉如脸色惨白。
她还记着…以前她在陌生城市生病,还是周琅为她找的医生…她曾经以为,周琅对她多多少少该是有点感情的,可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无情…
“这位小姐,请你出去。”
乐城一个眼神示意,保安上前来推她:“请。”
“你做什么!你怎么敢拿你的脏手来碰我!”
保安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看她狼狈跌坐地上,呸了一口:“爷靠自己双手挣钱吃饭,干净得很,你心才脏!”
周琅往外瞥了一眼,没说什么,进了电梯。
电梯在顶层停下,员工停下手上的事情,站起来:“周总。”
周琅点头:“没事,大家短时间内不需要找下一份工作了,继续忙吧。”
她脱掉风衣,递给秘书,继续处理工作。
六点接到父亲的电话,催她回家休息。
周琅没应:“爸妈,你们先吃,我有点别的事。”
“有什么事需要你加班?不能明天再做吗?”
“…我等会要出去一下。”
周夺安静了,忽然问:“你是不是要去宁大?”
周琅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去宁大走走,但不去找她。”
“……”
“对不起,爸。”
“这次事情解决地这么快,我听乐城说,是因为…”
“她跟段嘉如的堂哥有些交情,问了一些事情,还拿了她父亲的文件和私章…来找我了。”
周夺一言不发,过了半天才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琅站起来:“乐城,开车去宁大。”
上个学期末的一些材料还没来得及交接。
郝书游住在校内,她让乐城送材料上去:“你去吧,我在学校里走走,等会在大门外等我。”
夜晚的校园宁和静谧。
梧桐树轻絮坠落,刚下晚课的学生,拿着书匆匆走过。
周琅走得很慢。
心里近乎放空的状态,什么都没想。
十几年来学校里变了样子,她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
不过她此时心情平和,也不着急。
月光悄悄从云层后露出来。
夜风清柔,风中隐约有花香。
她不知不觉间顺着那香气走,没想到遇见一个熟人:“方教授?”
方回抽着烟,鞋上沾满泥土,他吐了口白雾:“哦,周院啊。”
周琅有些好奇:“你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
她早就听闻这位方大画家脾气怪得很,不爱跟人交流,艺术创作风格自成一派,眼高于顶,也不爱钱财,唯独有个癖好,就是养花养草,没事还总是去乡下采风,喜欢在田里待着。
方回把烟掐了:“种花啊。这块地是植物学院老教授送我的。你来做什么,来看纪绣年种的花吗?”
“嗯?”
“不是啊。不是那算了,你先走吧,我还要继续忙。”
“等等,”周琅叫住他,“她种的花,在哪?”
方回瞅着她:“你想看?她让你过来的?”
周琅诚实地摇头:“她没跟我说。她从来都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方回嗤笑:“也是,她那闷性子,也不怕憋死。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眼见着还有段路,周琅跟他聊起天:“方教授跟她…很熟吗?”
“还行。她养了个男孩子你知道吗?”
“安扬?”
“嗯,我以前追过他妈,可惜她没看上我,就看上那个漂亮草包,结果没多久就离了婚,后来意外去世,安扬就改姓纪了。”
“…这样。”
周琅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安扬的事情…信息量太大,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
方回没再多解释,很快领着她到一处花圃,抱怨着说:“本来到了这时候,我自己都忙不过来了,前一段时间纪绣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加上她父亲进医院,好多天都没来这里了,可累死我了。”
周琅愣了下。
路灯下她看见青翠枝叶,有的花尚含苞待放,粉色蔷薇已然开得浓郁热烈…海棠、樱草…这么多,她甚至叫不上名字。
“这里…种了多久了?”
“十来年了。她知道我跟植物学院那群老东西关系好,托我要了块地,出国给安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