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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寻见到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指了指楼上:“学生要排新年节目,请纪老师指导呢。”
“什么节目?”
“学校元旦晚会的一档舞蹈节目,这几天在舞蹈教室排练。”
周琅点头:“我上去看看。”
舞蹈教室里只有六个年轻女孩,穿着粉白色丝绸长裙,手上拿着同色的扇子,舞姿翩翩。
站在最前方那人高挑修长,手腕格外纤细,越过头顶,握着扇子在半空中转动一圈,灵动又窈窕,右手则提起裙摆,旋转半圈,在半空中如花绽开。
周琅站住了,眼里只有她。
纪绣年没察觉她的到来,等做完示范动作,继续进行一对一指导,纠正每个学生手脚的位置,腰腹如何用力,手腕转动的快慢和幅度。
她走到最后一个学生旁边,温声说着动作要点,女生紧张中踩中了裙摆衣角,差点没跌倒,她立刻伸手拉了一把:“小心。”
女生被她一拉,原本后仰的姿势变成了前倾,陡然间离温和清雅的老师很近,发现她比远观时更漂亮,皮肤原来这么白皙细致,五官也这么精致耐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低声说:“抱歉…谢谢纪老师。”
说话间忘了先松开手,还牢牢握着修长的指节。
纪绣年一点头,礼貌地抬了下手,示意她松开。
女生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手:“抱歉,不好意思…”
纪绣年淡淡笑:“继续吧。”
很快指导完最后一个学生,纪绣年拧开瓶盖喝水,有人悠悠地说:“纪教授好忙啊。”
纪绣年把水放下,转身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周琅走过来,伸出手,“给我。”
纪绣年不解:“什么?”
周琅没说话,一把捉住她指尖。
纪绣年挣开她手:“你放开。”
周琅笑眯眯地,拿湿巾擦了擦她手背:“你心虚什么呀,不就是给你擦擦手吗。”
说话间她看到纪绣年手上戴着一串铂金手链,笑意淡了下去。
不肯收她的手镯,却对别人笑,还被人拉手。
她知是自己太心急,只是因为那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近二十年了…还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概也只有她记得看。
周琅抿了下唇,见她沉默,终究也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跟她牵扯。
只把她雪白指尖擦得泛红,才松开手:“好了,就这样吧。”
像是别扭地发了一场小脾气。
纪绣年把手别到身后:“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还要换衣服。”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合作的企业约好了,下周会安排见个面,时间还没定。到时候会有人提前告诉你。”
纪绣年愣了下:“这么快就好了?”
不是说让她求她吗,还没求呢。
周琅笑着说:“是啊,谁叫你求我也不肯,要不,跳一支舞给我看?”
纪绣年没点头。
周琅语气轻松似开玩笑,转头又摆了摆手:“算啦。”
她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就是顺路过来,时间很紧张。
周琅很快出了大楼,进停车场,刚系上安全带,一抬头,正好撞见纪长宏。
纪长宏冷冰冰看她一眼。
看起来像是来找纪绣年的。
周琅笑了笑:“纪先生,好久不见。忘了谢谢您,让我们少了个项目,我才难得清闲。”
纪长宏冷冰冰地看她一眼:“宋祁,开车。”
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肯说。
宋祁不动声色地往后瞧了一眼,驱车离开。
周琅发动车子,给薛以凝打电话:“我今天在宁大看见纪长宏了,他脸色很不好看,跟宋祁说,注意他这几天的动作。”
那端的人嗯了声,过了几秒才犹疑着说:“琅琅,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那天在你办公室看见一对镯子…是送纪教授的?”
“嗯,怎么了?”
薛以凝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一向反对你再跟她有牵扯…甚至想过阻拦你回国。”
可也只有她知道,当年周琅分手后的颓然…像一株明丽动人的花,骤然败落枯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她们是朋友也是半个家人,她始终希望她快乐。
她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我不管你怎么追求你的前女友,我不干预你的感情。但你先答应我,纪长宏做错的事,他必须付出代价…”
“以凝,”周琅打断她,“你别绕弯子。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会做到。镯子怎么了?”
薛以凝压低声音:“那天看见那对镯子,我总感觉很眼熟。回去后我才想起来,我见过段嘉如戴过类似的,非常非常像。我建议你去问问她,或者直接到你定制首饰的地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