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宏冷哼一声:“只要你没有不该有的念头,我当然不会做什么。”
纪绣年点头:“也是。大哥回明川了,您现在不敢。”
“你说的什么话,”纪长宏一拍桌子,极度不满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你就是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的?”
纪绣年揉了揉额角:“随您怎么说。我累了,不想吵架。既然您不是专门找我吃饭的,那先走了。”
有的话听了千百次,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站住,”纪长宏声音低沉,“一顿饭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刚刚说的,绝对不是玩笑。你管好自己,像前几天同学聚会上跳舞的事情不许再发生。而且你该知道,人家早就已经结…”
“我知道,”纪绣年回头,笑意冷淡而锋锐,“不用刻意提醒,托您的福,让我有幸围观恋人的婚礼。”
说完她推开门出去,笑意消失干净。
宋秘书见她出来,似乎很意外,但仍礼貌地道别;“纪小姐,路上小心。”
纪绣年神色淡淡:“谢谢。”
她开车回去,顺路买了两袋速冻饺子。
刚站在玄关处换鞋,门从外面开了。
“安扬?”纪绣年听见声音回头,“你怎么才回来?”
“…哦,我跟同学出去吃了饭。”
纪绣年指着他脸上的创可贴问:“这里怎么了?”
这孩子斯斯文文的,从来没叫她操过心。别说打架了,从小到大都没跟同学起过一点冲突。
纪安扬声线平静:“跟同桌打球,摔了一跤,打完了他请我吃饭,说是赔罪。”
纪绣年上上下下打量一圈,确保他身上没有别的伤,才说:“没事就好。新同桌人很热情?”
“还可以。”
“人不错吗?”纪绣年一边说话,一边拿剪刀剪开速冻水饺的包装。
“嗯,还行,”纪安扬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周二狗那中二的家伙。”
纪绣年笑了笑:“那就多跟人家玩玩,你不要成天看书,把自己闷坏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为了接受治疗,国内国外转学了几次,性格孤僻且孤傲,朋友实在太少。
纪安扬把书包放下,等到水饺出锅,他又觉得饿了:“我也想吃一碗。”
纪绣年端了两碗饺子出来:“晚上没吃饱啊。”
夜色溶溶,清风习习。
两个人坐在桌边吃饺子。
“出去吃了什么?”
“随便吃的,我同桌的姐姐也在。”
“姐姐?大学生吗?”
“应该不是,我也看不出她多大了。我…可以请他们到家里做客吗?”
纪绣年感到意外,但又很高兴:“当然可以啊,请他们到家里吃午饭或者晚饭?我做饭比较一般,不过罗阿姨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希望我在还是不在?”
纪安扬一怔:“我还没想好…而且也没跟他们约好时间。”
“没关系,什么时间都可以。你决定了再跟我说。”
“嗯。”
纪安扬低下头吃饺子,俊秀干净的脸上隐约发烫。
为有史以来撒的第一个小慌。
饭后,纪绣年继续处理工作。
上次她腰伤复发请假,后续工作交给了岑瑶,原定这周要提交的,但她不放心,决定再审核一遍。
等到晚上十一点,她按了下发酸的眼圈,准备关电脑时一顿。
这份文件的数据有些不太对。
她打电话给岑瑶:“岑瑶,设备采购的招标文件是你处理的吗?”
岑瑶看了一会:“不是我处理的,没记错的话,是高主任处理的。”
“你有乐城助理的电话吗?”
“有,我微信发给您。”
纪绣年犹豫片刻后拨电话:“乐助理,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了。”
乐城很温和:“没事没事,您找我什么事,请说。”
反正老板交代过,纪教授想做什么都随她,他配合就行了。
“有份报价文件,你可以找个业界朋友帮忙看一下吗?”
“没问题,我尽快给您答复。”
“好,谢谢。”
挂了电话,纪绣年盯着电脑屏幕。
一向温和秀丽的面容上渐渐现出怒意。
高启芮对她使些烂招数,她也懒得跟她计较,现在竟敢对周琅捐赠的设备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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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笃笃。”
“请进。”
纪绣年抬起头:“姜悦?”
女孩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特意把办公室的门敞开:“纪老师,之前找您借的钱,还给您。”
她回去后大哭一场,觉得自己一定熬夜排练又低烧,才晕了头,怎么就听了高主任的几句话…
她怎么能那么糊涂呢?
纪老师那么好的人…一向把距离把控的很好,从来没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暗示啊。
这几天她想明白了,她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温柔强大的依靠吧。
她是溺水的人,想抓住浮木,喘口气而已。
纪绣年没接信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