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离开了尖塔建筑,踏入了白昼的范围,日记书上的信息看似很多,其实总结下来也只有几条。
原本这里的人信奉的是海洋女神,但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暮霭怀疑是解除了什么封印,或者做了类似于召唤之类作死的事,反正神秘侧的东西出现了,而且是邪恶阵营的。
海洋女神打不过那家伙,干脆带着自己的海洋子民直接跑路,留下被污染后死水一样的大海给作死的人类,不管他们了。
靠出海打渔为生的渔民们再也捕不到水产,只有样子奇怪的水草会进入网里,同时陆地上也发生了变化,乌云覆盖了整座城镇,阳光不能直射进来,但却可以让他们种植的作物逐渐变异。
人们想跑,却发现无法离开,这里本来就是一座与大陆隔开的小岛,往日里都是靠着一周一次的海船来进行补给,现在海水变异,根本没有大船能进来,而当他们驾驶着小船试图闯闯时,却会在中间线的位置遇到巨大的触手,连人带船都卷进海里。
这样死去的人多了,岛民们再不敢轻举妄动,本以为这就是最糟的情况,结果那些死去的人又从海里爬了回来。
它们的身上布满了藤壶,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只是顺着某种本能行动。人们最初还是试图组织人手进行攻击,可当发现受伤的人也会转化成藤壶怪物后,他们彻底绝望了。
不吃食物会饿死,吃了变异食物后会在某一天变成长在阴影里的触须,驾船逃亡会死,不离开显然也没有活路。
纵然在晚上,在月光女神的庇护之下,人们可以得到喘息,但对于看不到未来生存希望的人们而言,无异于延长了他们的痛苦时间。
直到那一天,有人发现了圣言碑文的存在,人们才渐渐找到了应对的方法——碑文中会有概率刷新类似“祛除污染”的词,只要作用于食物上,就能得到洁净的食物。
本来幸存者们靠这个勉强可以活下来,但居住于上城区的贵族们并不满意每天只有几杯清水几块面包的生活,他们怀念曾经的美酒和美食,日日郁郁寡欢,沉湎于美好的过去,不愿也不能再向前看。
神秘侧的麻烦就在于无时无刻存在的精神污染,人们能感知到别人的不正常,却没法发现自己也已经疯了。
最先崩溃的是上城区,知道逃生无望的贵族们决定开一场最后的舞会,将他们库存的所有美酒和食物都摆上长桌,然后在音乐声中跳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夜晚到来。
他们的疯狂让他们忘记了夜晚的禁忌,明亮的烛光在封死的建筑里也制造出了光明与阴影,本来就疯了的贵族们更疯了,彻底沦为了不可名状物的信徒。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贵族中并非所有人都对海岛内发生灾祸的缘由一无所知,真正的掌权者很明白到底招惹了谁——他们虽然选择死亡,却不想与普通人一样转化成低等级的藤壶怪物,而是向往着更加高阶的存在,以及更加强大的力量。
于是,这些掌权人联合起来,翻找出了家族传承中封印的禁忌法术,在整个建筑——也就是举办舞会的这个大厅里刻下了更加邪恶的仪式,以献祭所有人的生命为前提,换取死后能继续延续他们的荣耀和尊荣。
仪式勉强算做成功,转化后的贵族们的精神体融在了一起,并不臣服不可名状物,并在等待着恰当的时机进行他们的复仇计划,并趁机贪婪地褫夺对方的力量。
正因如此,原本是庇护所的尖塔建筑,也成了白天安全但晚上异常危险的地方,因为对于转化后的贵族们而言,所有的生者都是敌人,要不是有“初始之日不可现身针对生者”的束缚在,暮霭也不能平安无事。
当然,藤壶怪物们就不算了,因为它们早就已经死了。
“上城区。”暮霭走在重新被月光笼罩的街道上,一边搜索着碑文,一边嘀咕着,“还是很在意这个词啊,如果尖塔建筑附近算上城区的话……总不能我们来了后就生活在这里吧?”
暮霭环视着周围压抑的景物,对这种灰扑扑的建筑敬谢不敏,她费那么大劲通关副本,可不是为了来这里和克总做游戏的。
——话说回来,来不来的似乎也不是她说了算,除非死在这个副本里,不然无论如何也要进入上城区了。
“但愿别有什么关联。”暮霭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掂掂分量,觉得当武器正好,“不然这生活可真就没盼头了……要这么说,来到上城区的人都疯了,倒也能解释为什么没人传回信息。”
想到这里,暮霭快速晃了晃脑袋,她觉得自己也开始被污染了,然而规则书打不开,她甚至都不能检查自己的污染值,只能从精神层面尽量开导自己,不去想那些悲观的负面东西。
“呼神护卫需要想快乐的事,我虽然没有魔杖用不了魔法,但我可以分解这个动作,只完成第一步——想点快乐的事。”
暮霭擅长给自己找乐子,在脑子里轮番播放曾经看过的那些有趣、温馨、治愈的小视频和故事,中间还穿插着青铜之下伙伴们之间发生的趣事,将自己的精神用绳子一圈圈死死困在名为“开心”的堤岸上。
“我就是个副本过客,再坚持两个白天就走了,这里的故事背景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