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萧成烨。
沈轻稚遥遥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无奈地在心里叹气。
萧成煜说的没有错,萧成烨自己放弃了唯一的生机,他胆小、懦弱,不敢反抗任何人。
所以他也抓不住唯一能抓住的命局。
此时,文武百官都不敢开口,倒是今日缉拿刺客有功的金吾卫指挥使韩成上前一步,跪在萧成煜面前。
“陛下,李都督少时便侍奉陛下左右,武艺出众,忠心耿耿,后领命指挥奉天大营,也是战功赫赫,实在是年少有为,为吾辈之楷模。”
韩成今年已经四十几许的年岁了,他比李敢大上十几岁,从先帝在时就是金吾卫的将领,一直到萧成煜登基为帝,他才被提拔为了指挥使。
但指挥使只是正三品,金吾卫一共便只有五千人众,而李敢的左都督却是正一品,麾下有将士两万余。
李敢还这么年轻,又是萧成煜潜邸时的旧臣,他的未来自不可限量。
而韩成的未来却已经能看到头了。
大抵到六十的时候,萧成煜会看在他一直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他一个都指挥使的荣官,让他光荣致仕。
即便如此,韩成也经常跟同僚说自己特别知足,感念皇恩,一定会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没有李敢那么敢想敢干,没有他胆大妄为,也么有他年轻肆意,他成熟稳重,为人低调,是武将里的老好人。
他这个老好人,现在又在为李敢请命了。
他刚刚立了功,又是先帝在时的近臣,故而萧成煜对他也有几分尊重,这份尊重便体现在他话一说完,年九福就上前扶起他。
而面对他时,萧成煜的面色就没那么冰冷了。
“韩指挥使,你是老资历了,”萧成煜语气缓和下来,“今日若非你经验老到,察觉有异,否则不堪设想,朕还能不能还好站在这好说不定。”
他这一说,朝臣们忙出声劝阻:“陛下请勿妄言。”
“陛下息怒。”
萧成煜自然不可能息怒。
他目光冰冷环视一圈,那目光犹如刺骨的冰刀,扎在每个人身上。
萧成煜缓缓开口:“朕年少登基,由太子位,持先帝遗诏继承大统,是当之无愧的继帝,朕知道……”
萧成煜微微一顿,等了片刻才继续道:“朕知道,有些朝臣自觉自己是三朝元老,两朝重臣,自以为朕年少不经事,便想要妄图扰乱朝政,为所欲为。”
萧成煜把手里的长剑猛地插在地上,他不怒自威,声音赫赫:“朕今日便告诉你们,休要白日做梦,妄图颠覆国祚。”
萧成煜声音并不大,却如同雷霆万钧,打在每个人的心田里。
“只要朕还在,真就是大楚的九五之尊,无人可以代替朕主持朝政。”
萧成煜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垂眸不语的张节恒身上:“爱卿们,可听懂了?”
即便是在东安围场,脚下皆是如茵的绿草,朝臣们也一起下跪,对萧成煜俯首听令。
“臣等,谨遵圣谕。”朝臣们异口同声。
萧成煜这一番连敲代打,让在场众人心里都打起了鼓,但萧成煜却并未一直面若寒冰,在冷声训斥之后,他便又浅浅扶起笑容,道:“好了,本就是出来游玩,不必太过拘谨,都起来吧。”
等到朝臣都起身,萧成煜才对韩成道:“韩指挥使,今日你护驾有功,勤拿刺客,实在忠勇有佳,朕很欣慰。”
被萧成煜这么一夸赞,韩成立即激动地满眼通红。
萧成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陡然拔高:“传朕口谕,金吾卫指挥使韩成忠心耿耿,勤勉近身,有勇有谋,实乃纯臣也,着升为正二品都督佥事,率金吾卫领守卫东安围场,行护驾之责。”
韩成立即跪倒在地:“谢陛下恩赏,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萧成煜笑着看向韩成,亲自扶他起身,还感叹了一句:“韩将军,大器晚成啊。”
都督佥事这官名不好读也不好念,一般都是以将军代替,大约这是第一次被帝王称呼为将军,韩成越发激动,几乎都要泪洒当场。
这一番君臣和睦的戏码,看得诸位朝臣皆是“感动”非常,只有李敢还跪在那,垂眸不敢言语。
萧成煜夸奖完了韩成,又看向他身边的两个年轻校尉。
萧成煜问了问两人名讳,然后便道:“好,好得很,这才是年少有为的小将军,你们二人着升为总旗,此后调入禁卫,这几人就跟在朕的身边,朕要好好考校你们。”
赵石头和刘大勇都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跪地磕头,瞧着就很有一股憨勇。
待到褒奖完了功臣,萧成煜的目光才重新落到李敢身上。
“奉天大营左都督李敢,渎职懈怠,为官不勤,以至刺客潜入,扰乱秋狩,”萧成煜一字一顿地道,“着……着夺去左都督一职,降为从四品镇抚使,奉天大营另由右都督鲁山暂代全职。”
李敢这是直接由正一品撸到了从四品,连降了七级,比之前的韩成还要低上两级,足见其今日所犯之过错。
虽然萧成煜已经为了早前的情分用了很柔和的词,但朝臣们大约也猜到今日秋狩时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