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轻稚注意到,她不停在抚摸腰上那块锦鲤玉佩。
沈轻稚对戚小秋道:“不急,咱们且好好看着,一日日都会有精彩大戏。”
————
下午时分,沈轻稚是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过来的。
她就睡在窗边的软塌上,明媚的光透过隔窗钻进屋来,照得她浑身都暖了。
沈轻稚翻了个身,觉得通身舒畅,即便只睡了小半个时辰也觉得餍足。
只不过东安行宫往常没人来,如今即便萧成煜要恢复祖制,一年估摸着也就来一两次,故而所有的宫室都没换琉璃窗。
先帝是个勤俭的性子,萧成煜也不遑多让。
沈轻稚缓缓坐起身来,靠在隔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窗缝,透过那缝隙看下面的一丛丛姹紫嫣红的花束。
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一只蝴蝶,正闪动着斑斓的翅膀,小心翼翼落在婀娜的花间。
沈轻稚看得心都静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招呼一声:“叫起吧。”
银铃和铜果进来伺候她洗漱,等到她坐在妆镜前时,戚小秋就领着宫人进来了。
那宫人手里抱着一架古琴。
沈轻稚的琴技并不精湛,只能艰难成曲,弹不出什么意蕴深长的调子,也正因此,她看戏也看不出好坏。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看个热闹罢了。
戚小秋不等她问,就让那宫人把寝在露台上架好,笑着同沈轻稚道:“这是凤凰台那边遗留的古琴,宫人们提前把这凤尾调好,特地呈送给娘娘把玩。”
“好,一会儿就去弹一曲清平调。”
戚小秋便点头,她过来给沈轻稚倒了一杯蜂蜜橘子水,一边道:“娘娘昨夜里好像是出了事。”
沈轻稚眉峰一挑:“什么事?”
戚小秋瞥了一眼铜果,见她已经领着小宫女端水下去了,才道:“大抵同昨日铜果说的故事有关,但臣也不确定。”
她们过来东安围场后,章婼汐大手一挥,说自己什么事都不管,她就是过来骑马的,让丝柳和荣庆有什么事都寻沈轻稚来禀报,让宁嫔娘娘全权定夺。
东安行宫能有什么大事,沈轻稚也早就做惯,故而也没推辞,直接就把管宫的差事接了下来。
最要紧的事这一回东安围场不是白来,萧成煜还有大事要办,沈轻稚管宫其实也是萧成煜的意思。
因此东安围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沈轻稚都能知道一些。
戚小秋压低声音道:“其实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昨夜里行宫里的御膳房少了不少干粮,大概有十几个馒首和包子,还有五六个窝窝头,一开始御膳房的笔式帖点数的时候以为自己点错了,又喊了一个人来,才发现确实是少了,不过行宫常年没贵人来,御膳房的也没什么手艺好的大厨,他们做的都是宫人吃用的饭菜,故而多了少了的倒是没人在乎。”
但如今是不同的,贵人们都在行宫里,而且行宫御膳房还来了那么多长信宫里的大厨,故而行宫原来的宫人都很谨慎,深怕做的不好被训斥,一言一行都很有规矩。
可越是规矩,越容易出差错。
这两日整个行宫不说鸡飞狗跳,确实有不少鸡零狗碎的小事,这些甚至都到不了丝柳姑姑跟前,他们自己就能解决。
御膳房的事就可大可小了。
少几个馒首,可能是今日谁多吃了一两个,这十几个的量就很好算,但若要往大里说,这些干粮会不会是被人偷走的?
可这行宫里的宫人又为何要偷干粮呢?
沈轻稚眯了眯眼睛,她仰头看向戚小秋,戚小秋便忙搬了个绣墩过来,坐在她身边继续说道。
“御膳房觉得事情不大,简单查了查,觉得没什么差错,这事就揭过了,也就是丝柳姑姑细心过问了一两句,但不想兴师动众,也没多查。”
戚小秋道:“可是今日一大早上,就有个小黄门求到了丝柳姑姑身边的大宫女面前,说自己同屋住的兄弟不见了,一夜都没回来。”
沈轻稚若有所思道:“丝柳是觉得丢了馒头同少了黄门是一件事,她以为那小黄门偷了干粮跑了?”
“正是如此,娘娘英明神武,一猜就透。”
戚小秋道:“这么说来确实合理,但有个问题,如今行宫来了皇帝,又来了这么多皇亲国戚,其实行宫的日子好过许多,宫人们是更忙碌,但月银也翻了倍的,若是小宫女跑了倒还在理,大抵是年纪小吃不了苦,想家了要回去,都能理解,但黄门呢?”
“一个阉人,即便出去娶妻也生不了子女,这且还是后话,最要紧的是黄门没有自己的户籍,他们出了宫怎么安家?实在有钱倒是可以去黑市买个身份户牒,但一个行宫的小黄门,都已经流落到这个份上了,是出不起这个钱的。”
所以这事表面上看来是小黄门偷偷逃宫,实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沈轻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事行宫估计也不想多查,他们大抵怕查出来往年的旧事,无论是什么案子都不好看,显得他们管理无能,咱们也是初来乍到,丝柳大抵也想高抬贵手,不去干涉,你们就且记得这事,若是事还有变,再另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