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能快一些。
沈轻稚见萧成煜歇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书房,想了想便也跟了过来:“陛下,若无它事,臣妾告退。”
萧成煜捏着朱笔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沙漏刻钟,见此时已经快要到酉时,想了想便道:“不急。”
“今日便留在乾元宫吧,你还未曾在这里住过。”
沈轻稚有些愣住了,不过转瞬功夫她就回过神来,笑着冲萧成煜丢了一个妩媚的眼神,声音也带着笑意。
“你臣妾就谢陛下……”她拖了拖话尾,“谢陛下赐宴。”
说罢,沈轻稚冲他福了福,然后便退了出去。
萧成煜坐在御座前,看着她窈窕身影往后褪去,终于在珠帘的另一端遥遥落座,人影晃晃,缤纷多姿。
萧成煜轻轻舒了口气。
他捏了捏眉心,拿起朱笔继续批改奏折。
沈轻稚在雅室落座之后,机灵的年九福就叫来同沈轻稚相熟的姚朝桐。
姚朝桐一进来就冲沈轻稚行礼,脸上满是笑意:“娘娘许久不见,今日便由奴婢侍奉娘娘。”
沈轻稚也笑了。
“你如今已是司职宫女,恭喜啊。”沈轻稚这么说着,戚小秋就上前递了红封。
姚朝桐脸上一红,但眉宇之间却依旧有喜色,她也不怕这里是御书房,直接便接过了那红封,上前两步凑到了沈轻稚身边。
“全赖娘娘的福泽,谢娘娘赏赐。”
乾元宫的宫女不多,得脸的都是黄门,萧成煜也不喜欢身边有宫女伺候,故而年九福在乾元宫其实比郑如姑姑更有权势。
不过年大伴毕竟繁忙,乾元宫其他事还是由郑如和简义一起操持的,姚朝桐作为郑如的心腹大宫女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今日难得有嫔妃留于乾元宫侍寝,又是老熟人,故而姚朝桐便亲自过来侍奉了。
她见沈轻稚坐在那有些百无聊赖,便问:“娘娘是想要读书还是下棋?亦或者拆解九连环或荣华道?”
沈轻稚是过来伴驾的,自然不能离开御书房,但若这么干坐着实在无趣,姚朝桐便要给她找些乐子。
沈轻稚眯着眼睛想了想,便道:“给我取一套针线来,我做些女工吧。”
娘娘有了吩咐,姚朝桐自然不会犹豫。
她福了福,飞快退了下去,也不过就让沈轻稚等了一刻,她便捧着一个锦盒回来。
姚朝桐把锦盒轻轻放在方几上,打开给沈轻稚看:“娘娘,这里面有各色丝线和针,也有绣绷、云锦、绫罗,另备有金银丝线,娘娘看看若还缺什么,奴婢再补。”
沈轻稚瞧了一眼,这盒子还真是准备周全,做简单的绣活足够了。
“很好,你辛苦了。”
沈轻稚从里面取了绣布,又拿了画笔,想了想,在上面简单画了个山石,又在山石上画了兰花和雄鹰,这些都画完,沈轻稚颇为得意冲两人展示一番。
“如何?”
戚小秋和姚朝桐先是沉默片刻,然后便立即道:“娘娘这构景真是意蕴长远。”
沈轻稚挑眉笑了。
她是个很能静下心的人,说要做什么便好好做,从来不会做做停停,漫不经心。
待选好一块蔚蓝的云锦,沈轻稚便把它跟绣布绷在一起,然后便开始打底。
刚才不过简单一瞥,她发现萧成煜身上还挂着她最早送到毓庆宫的那个荷包,当时她做得有些敷衍,针脚也不很精心,精巧别致都无,只有占了一个奇趣。
当太子时还好些,沈轻稚一想到他戴着这荷包去上早朝,顿时觉得面上发热,有些丢人。
故而做这个新荷包的时候,沈轻稚就很认真了,最起码做出来的东西像点样子,别一看就是绣活不好的人粗糙所做。
这不仅丢萧成煜的脸,主要是沈昭仪娘娘脸上也无光啊。
沈轻稚一边绣一边叹气,姚朝桐倒是心思机敏,她一看这图就是用来做荷包的,故而便道:“娘娘要给陛下再做个荷包?”
“是啊,陛下身上那个荷包都旧了,趁着今日得空,索性做个新的便是。”
姚朝桐这才记起这事,她偷偷看了一眼御书房,然后又往沈轻稚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那荷包陛下很喜欢的。”
沈轻稚秀眉一挑,偏过头去看她。
姚朝桐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低声道:“平日里陛下的衣饰都是姑姑经手的,姑姑给陛下配了各种各样的荷包香囊,陛下每每回了乾元宫,用的还是娘娘您给绣的这一个。”
“里面的香包味道淡了,陛下也让换同一种香味的,不叫宫人乱改。”
听了这话,沈轻稚心里好似云飞雾腾,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可不过倏然之间,那些翻涌的热意和暖流便被她压了下去。
沈轻稚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淡:“陛下喜欢就好。”
她淡淡说着,手里重新开始绣花,目光也从姚朝桐的脸上落到了绣绷上。
“如此,那我更要给陛下绣个更好的荷包,让陛下时时戴在身边。”
姚朝桐自觉办了一件美事,心里还很欢喜,她退下两步,乖巧守在了沈轻稚身边。
一时间,雅室里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