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别具一格,挺有意思了。
到了炼妖台,宋辞晚取出身份牌,从后边小门进去。
这一进门,便又仿佛是到了一片别样的天地间。
炼妖台守备森严,十步一护卫,百步一岗哨,又有琼林玉树,仙家造物。纸鹤在空中飞行传讯,道术法铃摇晃叮当,那中心处飞阁流丹,直似天上宫阙。
当然,这些都跟宋辞晚没什么关系。
她要去的浣洗房在炼妖台最后边最角落处,低矮的一排院子被圈出来,其中有分割间,草洗间,二洗间,杂洗间等等各种功能分区。
中心位置则围着一座八卦洗池,里面装满的是用各种灵材炼制的特殊洗液。
宋辞晚到的时候,八卦池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吴管事正在点名。
但宋辞晚到的也不算晚,因为照浣洗房的规矩,每日正式开工的时间不得早于辰时三刻。
开工过早,天地间阳气未生,妖魔戾气不但难以洗除,恐怕还会有莫测之事发生。
宋辞晚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中不溜,随大流,泯然众人正正好。
吴管事点完名,杂役们就开始分开上工了。
宋辞晚这次被分到二洗间,二洗间的大多是新人,新人多数都还保留着活力,开工的同时,宋辞晚只听到身边一片热闹,杂役们手上干活,嘴上也不闲着,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
有个脸上布满皱纹的大娘说:“我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能到浣洗房来辛苦几年,领个工钱,回头给我老闺女攒个嫁妆,我死了也能闭眼。”
旁边人奇道:“周大娘,你这来浣洗房是为了给闺女攒嫁妆啊?倒是少见,多数人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呢,唉。”
周大娘说:“儿子我也管,就是管在前头。这不老了老了,余点时间再来管管闺女嘛……”
……
大娘与大娘是一拨,她们聊她们的。二洗房里也有青壮,青壮在另一边,他们一时聊天一时哄笑,笑声却多少都有些猥琐。
有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说:“前儿我领到工钱,又走去了滴瓦巷,你们猜怎么着?天明了那春姐儿还抱着我不舍得撒手呢!那腰软得,简直都成了一滩水。”
“真那么软?我怎么不信呢……除非,今儿下工,你带我一块去瞧瞧!”
“嘿,你们两个,拿命换的钱也不想着攒攒,怎么尽给巷子里的姐儿送?没成算!你们也不亏得慌。”
“亏什么啊。”尖嘴男说,“这世道,活一天算一天,我才不攒钱!全家死绝,就剩我一个,攒给谁花?嘿……”
这一声“嘿”尚有余音,说着话的尖嘴男却是忽然白眼一翻,当场就倒在地上。
他旁边的人一边扶他,一边下意识伸手往他鼻子底下一探,然后就颤着声音,尖叫起来:“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