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大嫂,母鸡护小鸡似得护着后边的儿子儿媳,李玉香促狭道:“大嫂您这就护上了?!可见这不是在吴嫂子家里您护着我的时候了!到底是亲儿子亲儿媳,就是比我这个弟妹招人待见。”
谢大嫂听了正要啐她,就听李玉香又说:“算了算了,左右我是个做长辈的,在大嫂面前还是得端庄些。
好了,不打趣你们两个小辈了,明早上记得来我家帮忙,椿儿媳妇,忙完了咱们一起喝热腾腾的豆腐豆浆。”
椿儿媳妇一张脸早已被李玉香臊得红的通透,椿儿反倒比他媳妇经得住打趣,此时仍面不改色的说:“那我就提前谢过七婶儿了。”
如此说定,四人又寒暄几句,估摸了下时间,李玉香觉得家里的谢老七应该带着小牛洗完了澡,这才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回家去。
李玉香到家时,谢老七又把骨头汤重新放在了炉灶上炖煮着,自己则带着小牛搬了两张椅子在院子里,两个人披着头发,在太阳底下晾头发呢。
李玉香见了,没管这爷俩,而是先去后院把衣服晾好,再走回来打算去厨房看看伙食。
她正巧路过他俩,不经意看了一眼,就顿住了脚。
她问谢老七:“你带着孩子洗了头,怎么不给他梳通了?!瞧瞧,这都打结了,等干了以后头发更难梳。”
又看看谢老七的头发,果然也没有梳,只是洗了以后披着晾着。
她嗔怪的瞪他一眼,自顾自回屋拿了把木梳出来。
李玉香搬了个凳子坐在椅子旁,让小牛把头搁在在自己腿上,轻手轻脚的给他梳起头来。
好在家里的椅子是没扶手的,不然孩子想躺都躺不下来。
小牛还没试过这样躺在家里女性长辈身上过,他满脸新奇的靠过来,小心翼翼的躺下,像是生怕把李玉香躺坏一样,都不敢躺实了。
李玉香温言劝他几句,他这才踏踏实实的躺在她的大腿上,小脑袋还左右动了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李玉香小心把他压住的头发挪出来,一点点给他梳理起打结的头发来。
小牛闭着眼睛靠在李玉香身上,一脸享受的样子让谢老七羡慕极了。
等李玉香终于给他梳完,他也迫不及待的把小牛从刚刚的椅子上拎下去,自个儿凑到李玉香身边的椅子上,学着小牛的样子也把脑袋搁在李玉香的大腿上。
那副样子,就像李玉香养了两个儿子在争宠似的。
李玉香推他的脑袋:“去!多大的人了?!还让我给你梳头发!孩子在这儿呢,你这样也不嫌羞的慌?!”
谢老七嘟囔道:“”小牛才多大?!他什么都不懂。再说了,这怕什么?!咱们正经夫妻,你给我梳梳头又怎么了?”
李玉香又推了推他的脑袋,无奈没推动。
在他躺在自己大腿上,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李玉香终究还是没舍得使劲推,而是妥协了帮他梳起头发来。
见她妥协,谢老七也学着小牛刚刚的样子舒坦的闭起眼睛,享受起来。
下午的太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让人有一种微醺般的恍惚感。
只是这醉人的也不知是这春日下午的暖阳,还是鼻尖似有似无的女儿家香气?
又或者,是厨房里的骨头汤咕嘟咕嘟的滚着,院子里的小狗呜咽着绕着兄弟的尾巴打转,早春的新雁在枝头鸣叫着,儿子试图用小小的力气把自己拉起来的这一份人间烟火气?
不论是什么,谢老七都觉得自己此时醉的不轻。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这样一直躺在媳妇的腿上,牵着她的手,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惜快乐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他感觉还没过多久,李玉香就已停下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对他说:“梳好了,好了快起来。”
谢老七皱皱眉头,好不容易小牛拉扯自己衣服的动作停了,怎么媳妇给自己梳头的动作也停了?!
谢老七不舍得睁开眼,谁知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儿子小牛,正脸贴脸得对着自己做着鬼脸。
谢老七冷不防被凑近了他的这个鬼脸吓了一跳。
但他一向胆子大,也不过是被惊了一下而已。
他迅速的反应过来,趁着小牛得意的笑着的时候,双手捏着小牛的面颊说:“你这孩子居然还敢吓你爹?!”
说着,一边捏着他的脸,一边拿自己的额头顶着他的脑门。
小牛挣扎着,他大声的对正在把梳子上的头发扔掉的李玉香喊起救命来。
“凉,亏救救唔,爹他欺负人!”
被捏着面颊的小牛口齿不清,说起话来非但没起到求救的效果,反而让家里的两个大人听了都觉得有些好笑。
谢老七忍着笑意说:“你还讲理不讲?谁欺负你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是不是你先跑来吓唬我的?”
小牛终于在李玉香的帮助下挣脱开。
他躲在她的身后,对谢老七道:“我躺在娘身上呆的好好的,明明是你先使坏,把我从椅子上拎下来。这是我娘,你怎么能和我抢娘?!”
谢老七说:“废话,那是先是我媳妇,再才是你娘!”
李玉湘自诩自己不是个清官,更不了这两人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