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谢老七出主意道:“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让大家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件事?”
赵老爹尴尬的笑着:“我们西水村这些年交的赋税比周围几个村子交的都要少……”
那小官因为背后有靠山,所以占了个肥缺。
衙役什么的买他的面子,也愿意在这些事上稍微松松手。
这十几年都能少交些东西是很好,可这也意味着他们有这一门亲戚的事儿,附近几个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的差不离了。
想到这里,赵老爹叹道:“我们当时想着,皇帝的儿子,多好的靠山啊!他有王爷做靠山,出了皇上,谁能动的了他?!他又是这么一个小官,本身家里又有钱,怎么也能靠个几十年的。谁想得到,好好的一个王爷就这么没了呢?!谁能想到,他家里这么有钱了还贪,偏偏还在王爷没了以后被人抓住了把柄,唉,全完了!”
见谢老七还是没什么反应,赵老爹似乎是在脑子里翻了翻年轻时候的事,忽然说:“说起来当年人家要买回去做妾的本来是你娘,当时你姨本来已经订了亲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做妾的变成了你姨,她的亲事也退了,你娘转年也嫁了你爹。”
这个谢老七还真不知道。
他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就问:“那你知道他们判了什么吗?”
赵老爹想了想说:“似乎他判的是秋后问斩,女眷仆从发卖,家里男人十二以上问斩,十二以下充军。”
听他说完,谢老七觉得还好,起码他姨只可能是被发卖,而不是被充入教坊司。
忽然想到什么,谢老七有些迟疑道:“我姨她生孩子了没有?”
“那倒是没有。”赵老爹说:“听说他们家当初娶妾回去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姨怀了三胎都没保住,人也不能生了。”
盯着赵老爹看了会儿,谢老七心里有了怀疑,他怎么会把事情打听得这么清楚?!
赵老爹没发现谢老七的怀疑,仍说着:“我们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就冲着这些年少交的那些钱粮,我们这些姓赵的肯定是要出钱出人把人给赎回来的,可是赎回来以后呢?你舅舅他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了娘家,你姨回来以后又该住哪儿?”
谢老七总算是明白了,合着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怪不得早上他才打了赵石头,他们一家这么快就压着女儿过来认错了,之前的事儿也不计较了,亏他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还有之前说什么让他帮忙出个主意什么的,就是为了往出引现在这句话吧?!
他们愿意把人赎回来没错,可他们又觉得他姨丢人,不想让她在村子里住着,这才找到他这儿来!
可笑他刚刚还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他们想个法子出来,想必人只要不去村子里,他们有的是法子让村里人忘了这一茬吧?!
谢老七在心里冷笑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接着他的话往下问:“是啊,该住在哪儿?”
见他没像自己想的那样一口应承下来,本就不擅长绕弯子的赵老爹干脆把话挑明:“老七啊,你说让你姨住在你们这儿行不行?”
谢老七心里不高兴,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看了看,赵老爹一家脸上的期待如出一辙。
他其实心里是愿意让他姨住过来的,但他偏偏不说自己的想法,只说:“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这样吧,晚上我和我媳妇商量商量,等我们商量好了,找人捎信给您。”
赵老爹怕他不答应,又怕惹他不高兴本来想答应也不答应了,见他肃着脸坐在那儿不住的喝水,想到族里的族老们还等着自己回话,干脆拉着老婆儿子告辞走了。
李玉香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就见餐桌旁只剩了谢老七一个人坐着喝茶。
她往四周看看,问:“他们人呢?”
“都走了。”谢老七把刚刚赵老爹说过的事说了一遍,问李玉香:“我想把我姨接回来,你怎么想?”
李玉香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首先对谢老七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的赞同之意:“把姨接回来,我是没意见的,但老七你想过没有,她不光是咱们姨,也是上面六个哥哥的姨。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要和大哥他们都说一声?!”
谢老七点点头:“是该和哥哥们说一声!”
他想了想又说:“但嫂子们就算了吧,我得叮嘱他们别告诉嫂子们。”
见谢老七心里有了计较,李玉香又回身把剩下的饭都端来摆在桌上。
她朝屋里喊了一句:“小牛,吃饭啦!”
小牛已经从买回来的那些东西里拿出了两根用糯米纸包着的糖画,他把糖画放在手边上,期待的对李玉香道:“娘,吃完饭我去找栓柱玩行吗?”
这种小事,李玉香当然没意见,她说:“当然可以,但你要好好吃饭。”
她这一句叮嘱不过是杞人忧天,毕竟这个年代没几个孩子能不好好吃饭。
谢老七揉了揉小牛的发顶说:“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你大伯家。”
说定之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李玉香仍然是吃的最快的那个,她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