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露出迟疑表,“只……不知禾道友可否信我?”
这一招以退为,叫人根本法拒绝,况且游凭声本来就没打算拒绝他。
“若连医者的判断都不信,还有谁可信呢。”游凭声轻轻笑了笑。
夜尧看了游凭声一眼,走过去打开院门,对薛霖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霖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莫名觉得自己这候倒像客人了,明明这里属于他的丹盟。
他只想跟禾雀两个人单独饮酒赏月,夜尧的为人再得他欣赏,在此也像硬插来的第三者,尽早离开才好。
但毕竟端着架子的前辈,薛霖也不好在游凭声面前做出赶人的不雅举动,便对夜尧说:“我考虑不周,还未替夜友安排客房,夜既已深,你一路奔波,也想休息了吧?我这就叫宁儿替你安排。”
其实夜尧先前急着寻游凭声告辞快,薛霖还没来得及安排,话说到一半,他指尖已经掐出一道灵光飞宁修竹的方。
薛霖单系木灵根,碧绿的光芒划破夜空,视觉效果极为漂亮,甚至还有淡淡的草木清香溢出空气。
夜尧暗暗嘁了一声,心说花里胡哨,嘴上客套道:“劳烦盟主费心。”
正常人这候该自觉退场了,他高超的商却像消失不见,半点儿没出薛霖委婉的赶客意图一般,笑吟吟说:“此不急,我还想尝一口盟主的酒,开一开眼界呢。”
薛霖:“……”好没眼色啊这子。
虽然三个人里有两个人不不愿,却不得不一同做这件风雅之。饮酒赏月要有布置,薛霖来前就准备好了,袖一摆,一套精致舒适的桌椅出现在视野最好的院中央。
夜尧转身了屋子里,薛霖目光跟过去一瞥,心里挺想游凭声的房间看一看,但他现在的注意力更多放在本人身上,他一边邀请游凭声入座,一边把几道上佳的灵果点心放在桌案上,口中问道:“看来夜友与你熟悉啊,他屋做什么去了?”
游凭声也不知道,不过快答案就摆在两人眼前了,夜尧再次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斗篷,将斗篷披在了游凭声身上。
斗篷虽然轻软,却瞬间传出浓浓暖意,游凭声伸手拢了拢领口,恰碰上夜尧替他系结的手指。
薛霖见多识广,视线在那珍贵的衣料上转了一下,刚巧瞧见这一幕,肌肤触,夜尧不仅没收手,还继续悉心帮游凭声系着斗篷的绳结,嗓音温柔道:“更深露重,当心着凉。”
也不知有意还意,收回手之前他还十分自然握了握游凭声的指尖,叹气道:“还这么冰。”
这动作虽然有些亲昵,挚友间做来也不算过分。
可薛霖何等人物,早几百年就遍身风流迹,如何瞧不出其中暧昧来,但他想到夜尧的身份,对于因缘合道体的信任占了上风,又怀疑自己多想。
看两人处,非“挚友”二字法诠释其中亲近,薛霖不禁开始怀疑一个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尧知道自己精心照顾的好友个魔修吗?
不,一定不知道。
这怀疑只在他心里闪过一瞬,就立即得出否定答案。
夜尧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与魔修有瓜葛,于因缘合道体有碍也就罢了,一旦发,他要怎么跟清元宗和他师尊天涂上人交代?
除了他,根本就没人能抛去正邪之分的偏见,用心去接纳一个其实值得被善待的魔修。
唉,也只有他这么超脱了。薛霖心想,若禾雀身份暴露,夜尧定要与他刀剑,当年冲剑派的云菡就前车之鉴。
禾雀真心与夜尧结交,到岂不要伤心?他必须帮禾雀瞒住对方才好。
一线酒液倒入杯中,在静谧的夜晚传出水液流淌的细微声响。
薛霖缓缓斟满了一杯酒,说了个“请”字,先给游凭声倒了酒,也不拘身份,又亲自给夜尧倒了一杯。
夜尧道了声谢,一口饮下杯中酒液,随口夸赞了些“入口绵柔”之类的好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霖当然知道自己酿的好酒,比起夜尧,他更想另一个人的评价,将暗含期待的目光投游凭声。
酒香四溢,掺杂着淡淡的药香,这香气原本十分怡人,却混杂在了浓郁的花香里,游凭声端起酒杯凑到鼻尖才能闻到里面的味道。
庭院里的白芍药开得未免旺了,不管花还月,游凭声都没有欣赏的雅兴,他慢吞吞喝下一口酒,也不压抑喉间的痒意,捂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些日子,只要他微微一蹙眉,薛霖就要露出担忧神色来,他只觉自己在面对一块即将破碎的、该被精心呵护的美玉,体贴心细柔声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