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厌侧过身, 示意游凭声自己身后的尸傀。
赖英纵已被婪厌熟练毁尸灭迹，原本掐着他脖子的尸傀恢复了僵直站立的姿势。
这具尸体被婪厌炼制成傀儡的时候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裸.露的皮肤覆盖尸斑, 脸色青白死板，能显出是个死人。
“如您所见。”婪厌说，“我的尸傀术操控的是死尸, 而七叔尚且存活。”
游凭声点点头, 他察觉出七叔像是被人控制了，但以神识扫视, 没出什么不对劲的方。婪厌是玩药的祖宗, 在这一方面要比他经验老到。
“既然你将他尸傀相提并论, 难此人是被傀儡术操控了？”游凭声随口猜测, 又很快推翻自己的结论, “不对, 傀儡术限制很大，赖英纵不可能操控得了元婴修士。”
傀儡术能以特殊手操控活人，但操控者只能控制修为比自己低一大境界以的人, 且操控时间有限, 撤去控制傀儡的神识后，傀儡便会恢复意识。
游凭声指尖微抬, 一带着杀气的利芒射七叔胸膛, 对方身体一闪, 避了攻击。
有反应，但不多。避后仍然面无表情, 没有动反击。
游凭声目光转婪厌, 婪厌适时对眼前情形加以说：“他的神志已经被摧毁了，只留存战斗本能。”
也就是说——人还活着, 但已经成为只会从人命令的战斗机器。
游凭声：“没有恢复的可能？”
婪厌摇摇头：“没有，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游凭声微微皱眉，“有一口气说完。”
怎么跟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
婪厌笑了笑，从善如流：“他是丹盟盟制作的药人，糅合了傀儡术与尸傀术，兼具二者优点：既摆脱傀儡术对修为差距的限制，能永久操控傀儡，又不似尸傀术那般只能施加于死人，使用起来更加灵活。”
“最重要的是，保留了战斗意识的傀儡可以自战斗，不似尸傀术傀儡术那般需要分出相当一部分神识对其行操控，即使是赖英纵这样的区区金丹也能轻松驾驭。”
他叙述时透出几分严谨认真，语气还有点赞赏：“赖天南倒是颇有想，称得折磨人的天才。这种药人制成的傀儡处手段应该相当复杂，长时间的痛苦很容易让傀儡在炼成之前就中途夭折，人一死便前功尽弃了。”
游凭声：“……”
他起来很想跟赖天南行一下学术研讨。
婪厌又说：“与药人的本身也有关系，据赖英纵所说，七叔是唯一一个炼制成功的活人傀儡。此人若没有这一劫，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曾经身为药人的婪厌经历过漫长的折磨，深知活下来有多难。
赖天南能把七叔成功炼成活人傀儡，应当也与元婴修士强悍的生命力有关。
游凭声觉得他感想有点多：“你今天很喜欢夸赞人？”
婪厌微笑：“只是有些可惜而已——尊不情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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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修士被人毁去神志，任人驱使，起来的确很惨。
但游凭声很早就抛了多余的情心，强者陨落令人惋惜，普通人受难样悲凉，他见过的许多凄惨之事并不比这轻松，更况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至于婪厌会替陌生人可惜？可惜炼成傀儡的人不是他还差不多。
游凭声微微冷笑：“别在我面前搞伪善这一套，很恶心。”
婪厌做了个封自己嘴巴的手势。
“问出此人身份了吗？”游凭声问。
“赖英纵知的不多，这一切都是他爹私下的手笔，只是把七叔交给他作为护卫。”婪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或许他没什么特别的身份，只是赖天南抓来的仇人而已。赖英纵叫他‘七叔’，并非与其有什么亲属关系，而是因为他是赖天南炼制的第七个傀儡。”
——一个异常讽刺的称呼。
有些人嘴正邪不两立，扯着正义的遮羞布，私下里做的事肮脏透顶。
“名门正。”婪厌冷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游凭声他一眼，抬指揉了下耳廓。
魔修最喜欢用“装腔作势”、“貌岸然”之类的词骂正狗，他耳朵都要出茧子来了。
当然，这么说也不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放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格外贴切。
赖天南名声显赫，将自己塑造成炼丹师之首的角色，好似“德高望重、救死扶伤”的代名词，背做的事不比魔修干净多少。
游凭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