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军营中无声无息的杀掉,对方一定不简单,这个人究竟是谁?
元珲也暗松了口气,坐下来灌了一大盏茶,方道:“很有可能是车炎那个小贼!”
“车炎小贼?”宁滁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是他?
“没错,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痛恨令郎和我,他杀了令郎嫁祸给我从而让我们内斗,一举两得。”元珲分析道。
宁滁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车炎杀了祁儿,岂不是再不能替车家翻案?他不可能会做这种蠢事。”
按常理,车炎只会抓住长子逼供,不会杀长子灭口。
“也许他知道就算找到证据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未必会替车家翻案,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出此下策。”元珲猜测道。
宁滁想到这一点,这才觉得有几分可能性,他握拳狠狠砸在桌上,“车炎小贼,残杀我儿,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既然他敢对令郎下手,那罪奴场那些车家人也就不必再留了。”元珲提议道。
宁滁点头,“我要整个车氏一族给我儿陪葬!”
“将军,大事不好了,罪奴场来报,车家人于昨晚被人救走了!”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着急的通禀声。
元珲豁然起身,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怎么会这样?
宁滁怒得一掌劈向桌子,直将桌子劈得四分五裂!
暗处的车炎勾起嘴角,幸好他与许掌柜带着人提前救走了家人,否则就看不到这两个狗贼气愤的样子了
。
车炎回到住处,痛快过后,心情再次沉重。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与宁元两家一起勾结外敌,那么父亲的死与皇上有没有关系?
定然是有关系的,否则元珲不会说就算他找到证据交给皇上,皇上也不会替车家翻案。
所以,车家出事,车元两家是主谋,皇上是帮凶。
可是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除掉车家?是父亲得知了皇上什么秘密吗?难道先皇不是病死,而是皇上下的手?
细思极恐,车炎不敢再想下去,他掐断思索,按住发痛的头。
既然找到证据也无法洗刷车家的污名,他也没必要再留在车家,家人已经平安离开京城,他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念至此,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想到那个纯良的小姑娘,他觉得还是应该和她道个别。
梧桐院,元妩正在屋里念书,小小的身影坐在桌案前,一脸认真。
车炎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见她时而低头书写,时而轻轻巧巧的问瞿月一些问题,时而蹙眉思索,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莫名的,车炎竟然生了一丝不舍之情,一年半的相处,不知不觉中,他对这个仇人之女竟生出了师徒的情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不准备与她道别了,转身就要走。
“师傅。”
却在这时,小姑娘轻柔的声音传来,他停下步子转头看去,见小姑娘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她跑得很快,裙摆和头发被风扬起,像一只轻盈好看的蝴蝶,轻轻抚过他的心尖。
她已经十岁了,与初见时瘦瘦小小的模样截然不同,她高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身上的气质也全然不同,唯独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不经意看去,像撞进了浩瀚星河。
车炎握了握拳,她要不是元家的女儿该多好?
“师傅,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元妩跑到他面前,仰起白白净净的小脸,一脸是笑的问。
她的笑容那么干净,一尘不染。
车炎起了想保护的**,他不愿她的笑容染上尘埃,他希望她永远都能对他这样笑。
可是不可能,他们注定是敌不是友。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恢复以往的冷硬,“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元妩脸上的笑意散去,“师傅,你要去哪?”
车炎道:“家中有事,要回去了,以后不能再教你武功,但你要好好练习,不要荒废……”想到他走后元家还会再给他请其它的武师傅,他自嘲了一声,继续道:“跟着你的新师傅好好习武。”
元妩明亮干净的眸中立即蒙上一圈雾气,“我不要师傅走,我也不要跟新的师傅习武,师傅,你别走,阿妩不想你走。”
“我对你那么严厉,又那么凶,你不讨厌我不怕我吗?”车炎见小姑娘竟然哭了,顿时心软了下来。
元妩摇头,“我不怕,你严厉是为了阿妩好,是想让阿妩学好武功,阿妩喜欢师傅。”
阿妩喜欢师傅,喜欢师傅,喜欢。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车炎负在身后的手再次握紧,他承认,如果她不是元家的人,他也会喜欢她,可是偏偏她是元家人,所以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喜欢。
“师傅,可以不要走吗?阿妩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练功的,我跟奶娘说,让他给你涨工钱,你别走好吗?”元妩拉着他的袖子哭得伤心不已。
车炎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功招式来,塞到她手中,“我家中真的有急事,非走不过,这是我祖传的武学招式,我把它留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照着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