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寸一寸的拂过被严寒覆盖了一冬的地面,拽起坟前的纸灰,一把一把扬下,飘散而去,只余下坟前的无字木碑,孤寂而凄凉。
林绪静立坟前,回想着葬在里面的神将辉煌的过往,不禁唏嘘。
英雄一生戎马,死后只能孤零零的葬在这人烟荒芜之地,碑上还不敢留名。
祖祖辈辈保家卫国,最后却连家人都护不住,这是何等悲哀?
忠良义士不该受此不公!
林绪紧了紧手指,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不能眼看着无辜枉死。
春阳点点洒落,林绪侧头望了一眼,踏着暖阳春风而去。
半个月后,齐州军营。
“都半个月了还没有抓到车炎那个小贼,本将军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宁修祁抬脚朝面前的下属踹了过去,怒吼。
那几人被踹倒在地,却顾不得痛爬起来跪地求饶,“属下无能,属下该死。”
“还不赶紧继续沿着回京的方向去追?要是让车炎跑了,坏了本将军的计划,我拿你们是问!”宁修祁又踹了他们几脚,这才命道。
那几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宁修祁憋了一肚子的火,一群废物,他都将车迟那个老贼解决了,竟然还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贼跑了,简直气甚他也。
“将军。”正在这时,帐外有人禀报。
宁修祁恼火问:“何事?”
“朱都尉那出事了。”
宁修祁撩起帐帘走出去,认出面前的士兵是亲信朱能武身边的人,便问:“怎么回事?”
“回将军,事情是这样的,一支步兵在朱都尉帐前闹事,说朱都尉冒名顶用了他们百夫长的计策,朱都尉想把出头的人杀了震慑其它人,可那支步兵的百夫长拦下了朱都尉,朱都尉要杀那百夫长,那支步兵闹得更凶了,朱都尉派兵镇压,没料到营中其它的士兵也参与其中,事情越闹越大,朱都尉那快顶不住了,派属下前来求助将军……”
宁修祁听着都觉得现场一片混乱,但他还是抓住了重点,朱能武冒用他人计策,事情败露,有人找他算账,他却要杀人灭口,谁知惹了众怒。
朱能武几日前确实给他献
了一个十分精妙的计策,他还重赏了他,没成想那老小子竟是冒用了他人之名,如今惹出祸事来还得让他去给他擦屁股。
这个蠢货!
但好歹是自己的亲信,现在正是用人之计,他也不能坐视不管,朝那人道:“带本将军过去看看。”
“是,将军。”
宁修祁到了朱能武帐前,只见得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但明显是朱能武的人更吃亏,而朱能武正和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在对恃,虽然朱能武气势压了对方一头,可细看之下,其实是朱能武被对方压制得动弹不得。
宁修祁暗骂了朱能武一句废物,看向压制朱能武的人,从那人的戎装和配剑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百夫长,一个小小的百夫长竟然能将一个六品的振威都尉压得无力反抗,可见此人武功极好。
“将军,拦着朱都尉的人就是那支步兵的百夫长,名叫林绪,是半个月前来的新兵,但接连立了好几个功劳,被提升为了百夫长。”那人立即介绍道。
宁修祁眯了眯眼,才进来半个月就升了百夫长,还能写出那等精妙的退敌计策,看来是个领兵打仗的人才。
他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带着人走了过去。
“林绪,你胆敢拦着本都尉,你好大的胆子,你放手!”朱能武想抽回自己的刀,可是对方死死压住他的手,他根本无能为力,眼看他的兵被林绪的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又急又怒,还有一种恼人的无力感。
林绪不但没松手还继续加大了力度,“朱都尉,属下的兵虽然冒犯了都尉,但也罪不至死,都尉帐前拔刀就要杀人,已然惹了众怒,属下拦着都尉是为了都尉好啊。”
半个月前齐州军营招募新兵,他便参了军,又连立了几个功升了百夫长。
百夫长虽然是最低级的武职,但手下也管着百名士兵,士兵与士兵之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引一处而动全局,今日这场混乱,便是他煽动的结果。
“他们是车迟那个逆贼的同伙,本都尉杀的是叛贼!”朱能武怒道。
林绪问:“都尉说他们是叛贼,可有证据?”
“我的话就是证据!”朱能武平时嚣张惯了,此时又怒气过盛,便脱口而出。
那
些士兵本来准备停手了,听到朱能武的话又是一阵恼怒,继续对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士兵拳打脚踢,他们不敢打都尉,但打和他们一样级别的士兵还是敢的。
宁修祁听到朱能武的话又暗骂了一句蠢货,赶紧带着人走了过去。
“宁将军到!”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收了手,退到了林绪身后。
“将军!”朱能武见救星来了,欣喜喊了一句,然后看向林绪得意道:“宁将军在此,你还不松手!”
“属下要是松手都尉又要杀人,为了那些无辜的士兵,属下愿受军罚处置!”林绪道。
那支步兵见他们的百夫长如此不顾自已的安危护着他们,感动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