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车马劳顿,等她回到诚远候府时,又已经天黑了。
好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还是十分自在惬意,景云熙早早就睡下了。
她倒是睡得香甜,却没料想,这两日京城有关她这个元长公主的八卦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
这一夜,就连新皇泰昌帝,都被这些流言给震惊到了!
深夜御书房内,泰昌帝盯着过来禀报的雁云司属下,眯着的眼睛中精芒微闪。
“你再说一遍,”
泰昌帝冷冷道,“今日京城里最大的流言是什么?”
他前日才处置了一个户部重臣,那臣子出身一个老牌子世家大族,根基很深!
本来新朝不久,他的根基还不能说固若金汤,这些盘根错节的老牌世家大族一些小小的作妖,他暂时没准备腾出手来去收拾。
但这个户部重臣太过贪婪,又太过愚蠢!
让他暂时想当个瞎子装看不到这人的罪行,都不行!如果真不处置这人,必然会寒了朝中那些想要革除时弊、真正忠良的心!
不得已,他前日将那人发作了,直接处斩!
由于担心那些老牌子的世家大族,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联络言官,抨击朝政,在京都翻起舆论的浪头来。
到时若是京都底层官吏,乃至百姓被鼓动,造谣大景朝新皇暴戾无常……
这时,正好在大景朝跟一些外邦往来交好的时机上,只怕就有点棘手!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他这两日,命整个雁云司,都盯紧了京都的流言,只要有一点不对劲,他必须采取一定的措施。
如临大敌!
谁知道雁云司的人盯了两日,竟然给他禀报回来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完全的出乎意料!
“启禀皇上——”
那雁云司的属下抹了一把冷汗,连忙如实回禀道,“下官带人暗中访查,如今京中百姓津津乐道的,确实是诚远候夫妇的一段佳话!”
说着,他将听来的“谣言”,又都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一个字也不敢落下!
何止是一段佳话,那简直是众人口中的神仙眷属了好么?!
说是诚远候当初对元长公主一见钟情!
只是身患重病,不敢求姻,后来元长公主不怕诚远候一身顽疾,亲自求了皇上赐婚!
如今前两日诚远候的病到了关键时期,就是要么活要么死的那种!然后元长公主又亲自前往龙台寺为诚远候祈福!
元长公主一心礼佛,心比菩萨,佛祖感动,因此诚远候竟然病好了!
不仅好了,诚远候一听元长公主到龙台寺,他急着想要见爱妻,知道爱妻喜欢崖莲花,亲自不顾危险爬到断崖采摘……
弄了一身伤!
终于采到了崖莲花,赶到了元长公主的住处!听闻那时候,本来天都黑了,天上却出现了一大片佛光!
还有彩虹!
附近百姓都听到了空中隐隐传来的佛乐声!连京城里卖炊饼的小伙计,都说听得一清二楚!
新皇泰昌帝:“……”
这都什么是什么!
问题是好好的,他那位皇姐怎么就传出了和诚远候之间这么、这么离奇的一段谣言!
他那皇姐的婚事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他赐婚的他还能不清楚吗?!
“这是哪个说书馆子里编排的吧——”
新皇泰昌帝寒着脸道,“好大的狗胆!连皇家的人都敢编排!真是死有余辜!”
真是这种谣言,也不是好事,老百姓竟然敢编排皇家,可见皇家威仪在百姓中岌岌可危!
“启禀皇上!”
一听泰昌帝这么说,那雁云司属下一个激灵,连忙又道,“这谣言,并非来源民间——听闻是那个赵淮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谁?赵淮?”
泰昌帝一怔,“老皇姑家的那个浪荡子?!”
雁云司属下连忙将赵淮嘴里说的,他去龙台寺如何如何,又怎么被丫鬟惊呼声叫到元长公主院里如何如何,又怎么“抓”到昏迷的诚远候如何如何……
都一一如实禀报了泰昌帝。
说完,这雁云司属下又连忙补充道,“那赵淮所言之事,并非胡言乱语,下官已经着人去了龙台寺,那边住持等几位大师,乃至当值大师等人,都可作证!”
听完这些,新皇泰昌帝彻底懵了!
竟然不是谣言,是真事?!
为什么听着这么煞有介事呢?!要不是他确定这赐婚真是他赐的,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他皇姐在搞什么!
“那——”
定了定神后,新皇泰昌帝又看向那雁云司下属,“那朕诛杀张柘一事,外面没有任何风声?”
“启禀皇上,”
这雁云司下属忙道,“事情才出时,外面确实有过一些风言风语……但那些风言风语未成气候,便被诚远候夫妇的这段佳话给压没了——”
杀一个可能的贪官,哪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仙爱情让人更追捧!
新皇泰昌帝:“……”
是么?!
“皇上……”
那雁云司属下半晌听不到皇上说话,小心飞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