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秋瞳顾盼生姿,活色生香,抛却十足的风尘气,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姜久盈与姜承辅都觉得郭小妮有几分眼熟!
她分明与秋瞳有八分相似!
而那一日,观月楼命案案发时,是秋瞳高呼着杀人了从屋里跑出来,两人都曾见过她的真容。
彼时未施粉黛又形容狼狈的青楼小姐,他们谁都没往心里去,随意瞥了几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郭二喜家曾经还有一个女儿,被卖进了青楼不成?
郭小妮与三名死者有着关联,秋瞳更是第四名死者的直接发现人,她们俩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凶手真的是父亲正四下寻找的二牛吗?
容貌是爹娘给的。虽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有可能会相似,但是在安庆府这么个人口不足三十万的小地方,出现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姜久盈不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转过头去看二哥,二哥也是一脸凝重。
当下再也顾不得与吴鹏程废话,客客气气地表达了家里管得严,再不回去得挨训的意愿,一起离开了观月楼。
回去的马车上,姜久盈出神了。
如果秋瞳与郭小妮的身世背后有隐情,那么肖寄被害一案种种不合理之处,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凶手可以徒手攀上几米高楼,没留下一点痕迹,为什么秋瞳要处心积虑误导大家,延迟发案时间,为什么直到现在,官府都没找到肖寄与他的亲戚肖任两名被害者与郭小妮的联系,为什么明明匕首躺在观月楼后院花池里,又能被用来杀害最后一名受害者肖任。
如果这一切都是秋瞳搞的鬼,如果最后两名死者不是跟郭小妮有关,而是与秋瞳有关,那就全解释得通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秋瞳与郭小妮存在很近的血缘关系,比如亲姐妹,且她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甚至还曾私下里见过面。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抓到二牛,毕竟郭小妮是周家抬进门的姨娘,秋瞳是观月楼卖身的小姐,受到身份束缚,她们两人谁都不是自由之身,没办法行动自由,想杀谁就杀谁。
二牛肯定在其中扮演了一部分角色。
与此同时,姜文远终于得到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二牛落网了!
要说这位也是个狠人啊,一直以来没露面,家人一个也没联系,偷偷躲进了深山里。
深山里风餐露宿也就罢了,豺狼虎豹,蛇虫鼠蚁,一个不小心都很要命。
这货居然能在山里躲了这么久,被抓到时已经衣衫褴褛,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要不是他实在饿得狠了,偷了猎户挂在屋檐下的腊肉,被当场抓住,光靠老兵油子似的衙役,怕是猴年马月都找不到人。
姜文远听下属来报,直接将人押上大堂,即时升堂审问。
那把匕首的来源不查清楚,他始终安不下心。
他调任安庆府通判时间不长,曹家的案子非他经手,宁氏手里的庄子买来不过月余,二牛一家有问题也是上一任主人的责任,所以他必要审得清楚,审得明白,还得让别人看到,他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是态度问题。
惊堂木拍下,姜文远喝问:“堂下何人?”
“草民李二牛。”
“李二牛,你与郭小妮如何合谋杀害郭氏、王大志、周秉正、李甲、肖寄、肖任六人,还不如实招来!”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本本分分,没杀过人啊!”
“你并未杀人,为何躲入深山,避而不出?”
“小人在外受了排挤,一时间想不开,从镖局直接跑了。想当初家中爹娘为了我当学徒一事,求告奔走,小人自觉无颜归家,又无处可去,才想凭着一把力气,去山里头闯条生路。”
“是小人想多了,以为山里遍地都是宝,结果一进山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熊瞎子,被追跑得迷了路,怎么也出不来,饿极了,这才去偷了猎户家吃的。”
二牛吓得直磕头:“大人明查啊,小的真没有杀人啊!”
“本官问你,上月初二,你人在哪里?”
“上个月初……小的走镖去了,对,走镖去了,跟李甲师傅一起去的,小人还是第一次出去,记得特别清楚,初一走的,小人的娘还给包了酸菜饺子,说等小人回来还给包。”
“你何时回到肃州的?”
“十天前回来的。走镖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总睡破庙,都不如在家种地舒服,小人便想不干,硬着头皮到地方,李师傅还总骂小人不勤快,小人赌气跟他分开走,就没再回镖局,进了山。”
哼,倒是死无对证了。
姜文远问案的时候,仔细观察着二牛的神情,见他对答如流,虽然看似慌张,可说话有条有理,眼神也很镇定,当下对他怀疑更甚。
一般的老百姓见了官,尤其是他这种主管刑狱的,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除了会喊冤外,很少能把事情分说明白的,少不得得多问几次,让他们渐渐习惯下来。
二牛的冷静就显得分外不合群了。
他自己给自己指出来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