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起来。”
李显在垂泪。
太平声音哽咽,“阿耶,来年月牡丹便开了,您说好起陪我看牡丹。”
“您是天子,您不能食言。”
李旦红着眶,低低抽泣,“阿耶——”
再之后,是朝臣。
朝臣们低头垂眉,他看不清他们神色,但大抵猜得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李治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皇后身上。
周围人都在哭,可皇后有哭,只有水色底蕴着,遍遍洗着墨色珠。
“媚娘。”
李治对武皇后伸出手,他皇后紧紧握着他手,被手握着,他气息才不那么浑浊粗重,“我走了。”
武皇后心中痛,手指微微收紧。
李治拍了拍手,似在安慰,“我走之后,不必铺张浪费,停灵七天便可。”
“显儿是大唐太子,让他在我灵柩前就位。”
“只是显儿底年轻,才能远不及你。”
说起自己太子,李治叹了口气,显然分忧心。
武皇后强韧悲痛,抬手挥。
顾命大臣们会意,连忙撩袍上前,“圣人,臣在。”
李治这才缓缓开口,沙哑着声音道,“军政之事若有不决之事,由天后裁决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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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下,朝臣们又次经历李治崩逝,无不悲恸出声,“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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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声音哽咽,“阿耶走了。”
“是,阿耶走了。”
韦香儿伸出手,把李显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背,“但是三郎,你还有我。”
“我会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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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我有阿耶了。”
太平再度红了眶,头扎在上官婉儿怀里,“再也有阿耶了!”
——那个会逗宠永远耐心对阿耶,再也有了。
上官婉儿轻抚着太平有些松散鬓,温柔出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纵然贵为九州之主圣人也难逃这遭。”
“但是生活不会为谁离去而停止不前。”
“生活在继续,我们路,也在继续。”
“我知道。”
太平吸了吸鼻子,“我们路还在继续,只是阿耶路结束了。”
“但是我会替阿耶陪阿娘走下去。”
太平从婉儿怀里抬起头,睛泪汪汪,但声音无比坚,“我不会叫阿娘独自面对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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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崩了。”
李旦至今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当天幕再次上演阿耶崩逝场景,他仍有种梦境般不真实。
“阿耶才五六。”
“他怎么就......”
他话说不下去。
有东西落在他肩头。
温柔女声在他身边响起,“郎,天寒地冻,当心身体。”
李旦这才回神,看给自己披上狐皮大氅王妃。
他与三兄不,三兄喜欢明艳娇俏女子,他不喜欢,他更喜欢温婉贴心女子。
阿耶阿娘知他心中所想,便给他娶了刑部尚书刘德威孙女,纳了润州刺女儿,尚书左仆射侄女。这些女人个个柔情似水,总能在他悲痛之时抚平他内心痛苦。
“你也是。”
李旦擦了擦泪,抬手给王妃刘氏整了整衣襟,“这两日降有瑞雪,你身子骨弱,又畏冷,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永淳二年,李治改元弘道元年,在东都贞观殿去,享年五六岁。】
【这位继承太宗皇帝遗志,将大唐推向个新盛皇帝,永远离开了他无限眷恋天下与武皇。】
【而他临终遗言,军政大事问天后,让未来武皇名正言顺临朝称制,甚至更进步——问鼎九五。】
【为这是李治遗诏,来自于上任天子钦,朝臣效忠李唐,便尊天子之命,所以当武皇搬出这道遗诏时,便能堵住大多数朝臣嘴。】
【你看,并非我想弄权,而是天子把江山托付于我,我若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才是辜负了天子对我重托。】
天幕之上,李显登基为帝,在他身后,是天后在听政。
年轻天子似乎并不喜欢明明已位尊九五,仍被自己母亲所掌控,面上有些不耐烦,敷衍着抬起手,让文臣武将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