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颇为贴切。
其他的诸如哭笑无常,言语有头无尾,登高而歌,甚至是弃衣而走,她还从未在太子身上见过类似的症状。
而离魂症的描述同样不符。
有关离魂症的医书典籍里写的是‘每卧则魂魄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不寐者,此名离魂症’。
同样也就‘通夕不寐’四个字相符。
也难怪这些年来,连太子本人都无法确认他究竟患的是何杂症。
自然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正当她思量的时候,屏前垂落的帷幔被撩起。
容隐身着淡色锦袍,自屏风前行来。
“般般。”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医书上。原本想与她说的话微顿了顿,终究还是启唇问道:“可有读不通的地方?”
江萤也未曾想到他会来,手里的医书来不及放下。
她唯有将适才不懂的地方都点给他看:“臣妾始终读不通这些。”
容隐接过医书,在她的身旁坐下。
他铺开笔墨,将相应的字句誊写到宣纸上:“记载狂疾与离魂症的典籍很多。并不止眼前这些。例如辨证录中便有记载……”
他的语声淡淡,在这般春日的晌午里听来,总觉得令人心生宁静。
江萤认真地听着。
时不时地低头翻阅相应的书籍。
她的目光在书籍与他新写的附注间来回,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愈挨愈近。
当读不通的几处讲清的时候,她方发觉自己已挨坐在容隐身旁。
她的发髻快要碰到他的侧脸,衣袖也叠压在他的广袖上。
如今正是春深日浓。
属于初春时料峭的寒意在不觉间散尽。
彼此相贴的肌肤生出热意,透过春日里单薄的衣料,如藤蔓往心口攀缘而上。
江萤仰头对上他的视线,脸颊不知为何浅红几分。
她匆促地收回手,想将衣袖带回。
但衣袖的边缘却被压在容隐的手臂下。
随着她的动作,裂帛声响起。
丝绸制的春衫衣袖被撕开。
赤露出少女皓白的手腕,与莹玉似的小臂。
江萤的脸颊愈发红了。
她想要伸手遮掩,却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
窘迫间,江萤偏首去看他。
彼此的视线交汇。
淡金色的春光落在他的眉眼,愈显那双窄长的凤眼弧度优美。
但许是瞳眸的色泽过深的缘故。
江萤总是很难从他的眼里看出他此刻的心绪。
短暂的相持后,容隐轻轻垂落视线。
他道:“孤去给你拿件外裳。”
他说罢便起身,向放在寝殿里的衣箱走去。
江萤微红着脸,伸手带了带被撕裂的袖缘。
她本想安静地在原地等他。
但在看到容隐走向的那口衣箱的时候,却又隐约想起些出嫁前的事。
嬷嬷送来的那本令人面红的小册,似乎便放在那口衣箱的最底层。
她杏眸微睁,不敢想象容隐看到那本小册时的神情。
在思绪回笼前,她下意识地抬步匆匆追上他:“殿下!”
江萤焦急地唤他,眼见着便要追到他的跟前,绣鞋却不留神踏到裙裾。
失重感传来,她的身子往前倾去。
就像是溺水的人握住稻草。
她本能般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发烫的脸颊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容隐的步履
停住。
他并未回首,也并未躲避,仅是语声低低地唤她的小字:“般般。”
他的情绪向来深敛,便连此刻,江萤都猜不到他的心意。
她低垂着殷红的脸,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环在他腰间的双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般连串的变故,若说她不是故意,怕是连她自己都难以信服。
她脸颊滚烫,不敢轻举妄动,便就这般相持着。
寝殿内静得都能听见彼此错落的呼吸声。
隔着薄衫相贴的肌肤也愈来愈热烫。江萤贴身的里衣里渐渐生出薄汗,抱在他腰间的手臂更是酸乏快要环绕不住。
但容隐始终不曾推开她。
就当江萤想要松开双臂的时候,容隐终是回转过身来。
殿外的天光明亮,而他的凤眼黑如点漆。
他戴着白玉指环的右手摁上她的后腰,将彼此的距离再度拉近。
江萤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
顺着腮边晕染的绯意而下落,最终停留在她的唇间。
江萤的脸颊更烫,正不敢抬首时,容隐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
温柔的触感传来。
他俯身吻上她的红唇。
江萤踮着足尖,微仰着脸,思绪有刹那的空白。
但在这短暂的空白后,情愫如潮卷来。
容隐将这个吻加深,垂落在身侧的左手轻握住她的素手,将她的指尖抵在他的衣襟。
江萤轻阖着眼,仰起的颈间也因羞赧而浅浅渡上粉意。
她指尖微蜷,又不敢妄动,便就这般赧然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