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跟着小厮姗姗来迟,给孙绍祖诊脉之后,特别惊诧的瞅了瞅他:“孙大人确定自己只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不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孙绍祖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能被门槛绊倒跌出内伤的,他恐怕是头一个。
老大夫忍不住心里啧啧称奇,这孙大人真乃是奇人也。上回喝醉了酒自己把腿摔断了,偏偏哭天喊地说是他家夫人给踹的。
这回倒是没喝酒,人进屋时,被门槛绊倒竟然连内伤都摔出来了,他咋就跟易碎的瓷瓶似的?
看着也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咋就跟弱鸡似的,动不动就受伤?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孙绍祖偷偷的怒视迎春,要不是她抢先给儿子起名字,自己也不会急着来找她算账。不来找她算账,自己怎么可能摔倒?
不对,自己摔倒跟她绝对有关系,都怪当时她瞪了自己一眼,这个死女人眼神看上去还挺让人害怕嘞。孙绍祖愤愤不平,气的又忍不住瞪了迎春一眼。
迎春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把他气的差点又吐血,这个死女人现在越来越气焰嚣张,动不动就挑衅自己。
最可恨的是这个贾迎春她就是个扫把星,只要沾上她,自己就得倒霉。上回她明明就轻轻踹了自己的腿,他的腿竟然就断了。
还有这回,她瞪了自己一眼,自己竟然脚下一滑跌出了内伤?都严重到吐血的地步了,这女人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孙绍祖越想越觉得他命太苦,爹妈都不靠谱早早的就死了(其实是被他的混不吝给气死的),那混蛋贾赦借了自己的银子不还不说,还用贾迎春这个扫把星坑他。
他现在掐死贾赦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只能安慰自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要不惹贾迎春这个祸害,就不会出事。而且这个贾迎春还给自己生了个健康的儿子。
为了自家儿子,孙绍祖觉得自己忍辱负重也不算什么,他决定以后没事就少往贾迎春院子里溜达,离她远远地,哪怕再恼她、再烦她都把她当菩萨一般敬而远之。
他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改了,往后再也不跟贾迎春较劲儿了。其实反过来想,娶了贾迎春这样的媳妇也还好吧。
最起码省心、省事儿啊,没有人整天在他耳朵边唠唠叨叨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的,也不会吃醋(迎春:“呸!”)自己想怎么出去找女人她从来都不管也不闹。
这么一想,孙绍祖觉得心里也安慰了,最起码这贾迎春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决定,往后还是对她好点,关键是对她不好净受伤,他伤不起啊!
老大夫给他来了一大堆的药,对孙绍祖印象特别差的他,写药方的时候就多捡着那种苦的难以下咽的药开。
当然老人家是非常有医德的,他开的药那可是真正的良药苦口,对孙绍祖伤势效果特别明显。
而且他是实实在在的阳谋,直接就说了,他开的这药效果很好,就是味道苦的很。
迎春很上道的把老大夫夸了又夸,还顺便将了孙绍祖一军:“良药苦口利于病,只要能早点治好我们家老爷的伤,味道苦些怕什么?是不是,老爷?”
孙绍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老爷我堂堂大老爷们流血都不怕,还会怕苦?”
老大夫跟看智障似的瞅了瞅他:“既然孙大人能受得住,老朽就放心了。为了不影响药效,这药里面不能放蜜糖,喝了药之后不要吃蜜饯,可以漱漱口。”
孙绍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他这是什么命啊?整天喝药、喝药,没完没了的了。上回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他都瘦了好几斤。这回还不知道得瘦几斤呢?
孙绍祖又开始了养伤的日子,为了能天天看到儿子,他离迎春远远的想法早就被抛到脑后了,就死皮赖脸的住在暖阁不走了。
迎春嫌他烦,心情好了就跟逗狗似的,跟他聊几句。心情不好了,就怼他一顿。
孙绍祖就是个贱皮子,迎春懒得搭理他,他还来劲儿了,没话找话也想跟迎春聊两句。
迎春从他嘴里听说了不少贾家的消息。薛家麻利的搬出了贾家,过了没多长时间,薛蟠的亲事就定了。
是王子腾夫人给相看的,王子腾手下的一个参将家的嫡长女,容貌艳丽、性格坚韧泼辣,却极为明事理。
生母早逝,她在继母的打压下平安的养大了两个幼弟。王子腾就特别看重她这一点,他妹子(薛姨妈)优柔寡断,又耳根子软的很,这辈子就没立起来过。
薛蟠又是个混不吝,不知道上进的。宝钗虽然能干,但迟早是要嫁出去的,王子腾觉得薛家就需要像罗晴这样泼辣能干,又立得起来的主母。
至于薛蟠的意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倒是跟薛姨妈哭求不想娶个母夜叉,薛姨妈也有些担心儿媳妇太厉害了,不太稳妥。
可她素来是个没主见的,王子腾夫人给她解释这姑娘是泼辣能干,但都是被环境给逼得,人其实特通情达理。
为了让薛姨妈放心,王子腾夫人还领着薛姨妈和薛宝钗找机会跟罗晴来了次偶遇。
这一见面薛姨妈对这姑娘满意的很,模样好,将来她的孙子相貌肯定差不了。身段好,一看就是那种易生养的,说不定能给她生俩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