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迁今年59岁,只差一年,就可以退休。
他在任期间,其实办了不少好事,这次纯粹是被池贺给连累的。
池贺心中对这位忘年交充满愧疚,也没问都有谁,就坐车过来了。
出乎意料的,包间里没旁人,就晁迁一个。
池贺进门就给晁迁鞠了个躬,一个劲儿道歉。
虽然他们之前通过电话,晁迁再三表示这件事不怪他,但池贺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晁迁摆摆手,让池贺别有心理负担。
“说到底,我要是一点儿错误都没有,也不会被抓住把柄,来,坐。”
两人寒暄了一会,晁迁发现池贺短时间内看了两遍手表,笑问:“赶时间?”
池贺面露歉意:“约了个重要的人,半个小时后必须赶到机场,晁书记,您叫我来……”
“啊,是这样的。”
晁迁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润了嗓子,才开口说:“我家那老婆子,她有个侄女,这孩子是家里独苗,长得好,又聪明,名校毕业,她家家世你知道的。”
晁迁的老伴姓杜,杜家,正儿八经的宏色家庭。
杜家祖上出状元,为官做宰的不在少数。
到了近代,家族子弟也多从政,关系网遍布公检法。
池贺曾经由晁迁引荐,见过杜家老爷子,那真是铁面无私一般的人物,眼里揉不下半粒傻子。
声若洪钟,嫉恶如仇。
池贺在他面前都心虚。
思绪回笼,池贺暗暗看了眼腕表,笑着问:“晁老是想让我给杜大小姐介绍合适的青年才俊?”
晁迁眼神在他身上打转,转的池贺心里发毛,扬唇笑说:“我看你这个青年才俊就挺不错的。”
反应过来老爷子话里头的意思,池贺连忙摆手,“您可太高看我了,我这都有未婚妻了……”
晁迁打断他:“不是说那女人算计你,跟她逢场作戏么?”
晁迁曾在池贺最困惑的时候点拨过他,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池贺很多不为人知的事都跟他说过。
池家这堆破事,晁迁基本上都了解。
面对晁迁的紧逼,池贺苦笑,“您老不是知道么,我有喜欢的人。”
池贺没跟晁迁说过那个人的名字,但晁迁知道,他有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晁迁老顽童似的,冲他挤挤眼。
“假的,你跟杜然做场戏,演给她爸妈和爷爷看,只要你俩能成,杜家这照妖镜,分分钟让池查礼现原形。”
池贺听他话锋不对,皱眉问:“我跟杜然做戏?她愿意?”
“她怎么不愿意。”晁迁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就是她拜托我,让我给她找个能搭戏的人。”
池贺想说什么,晁迁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别说话,专心听自己说。
“我看你现在焦头烂额的,急需一个突破点,只要你对杜然好,姑爷就是亲儿子,细数整个栋海,只有杜家能帮你。”
晁迁在给池贺指明道。
池查礼确实难对付,池贺现在担心池虞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不想打持久战,但又怕太冒进,打草惊蛇,满盘皆输。
要是能得杜家这一助力,很多事情施展开来,可就容易多了。
池贺没法立刻给晁迁答复,他急着赶飞机,说自己考虑一下。
晁迁告诉他,他只有两天时间思考,杜然那丫头等不及了。
什么事就等不及了?
池贺急着走,也没多问。
差不多是晚上九点的飞机,八个小时后,落地帝都,天还没全亮。
池贺顾不上休息,直奔医院。
他对照着乔玉秘书给的信息,找到病房,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和袖子,才抬手敲门。
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中年女人给他开门,问他找谁。
池贺说:“我是乔玉乔总的客户,我们约好了今天见面。”
“她出院了。”护工打断池贺,微微偏过身体,让他看身后的空病床,“昨天下午刚走的。”
池贺拧紧眉头,不死心的打量病房。
保洁看他长得一表人才,耐着性子说:“你要不进来瞧瞧?”
“不用了。”
池贺抱着在医院门口花店买的鲜花,走到走廊,给乔玉的秘书打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大概刚睡醒,声音还带着鼻音。
“是池先生吗,太不好意思了,公司海外仓库临时出了点问题,乔总赶过去处理了,最快十天内能赶回来,您看您……”
池贺沉默不语。
白跑一趟,他没觉得浪费精力,只是害怕池虞等不了那么久了。
“麻烦你转告乔总,我是池贺,请她回国后,第一时间来栋海找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请她务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秘书听说他是池贺,抽了口凉气,瞌睡跑得不翼而飞,强忍着激动问:“您,您是池氏集团的……”
池贺挂断电话,马不停蹄的买了张机票,坐上飞机回栋海。
他这几天一直麻痹自己,不去想池虞。
不想她,就不会想去见她。
但是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