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池虞送到医院,医护涌上前,争分夺秒的将池虞推进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朝在手术室门外焦急的踱步等待。
池虞的呼吸一度停止,如果不是医生确认池虞还有生命体征,祁朝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祁朝心里莫名有股强烈的不安,他的眼皮一直在乱跳,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划过,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
祁朝飞快的跑上去,戴着口罩的护士被他吓了一跳,皱眉先他一步开口:“病人失血严重,需要输血,你是她什么?”
“我是她保镖,如果需要现场输血,抽我的。”他抹起袖子。
护士摇摇头:“她是罕见的熊猫血,我们医院只有不到600毫升的库存,你赶紧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过来,越快越好。”
最后那句话仿佛是在变相的告知祁朝,池虞现在状况很不好。
祁朝打了个冷颤,压下心头的恐惧,掏出手机打给池贺。
一个小时后,池贺赶到医院,带来了附近大大小小血站将近3000毫升的熊猫血。
这刚好解了手术室的燃眉之急。
池虞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流血,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止不住血。
更可怕的是,她身体里所有器官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胸腔和腹腔里全是积血。
七八位资深医生联合为她做手术,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病人很顽强,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虽然不容乐观,但一直在微弱的起伏。
整整十六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灭掉。
熬了整夜,眼睛布满血丝的祁朝和池贺在门开的瞬间,连忙走上前。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池虞嘴巴上戴着氧气罩,双眸闭合,脸色白到透明。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池贺将目光从池虞身上移开,向主治医生走去。
“医生,借一步说话。”
医生询问池贺:“病人之前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事故,才会导致内脏具伤?”
他们仔细检查过,没有在池虞身上发现任何外伤的痕迹。
排除车祸,坠楼,说个不太正经的猜测。
池虞的病症简直就像受了什么世外高人的重创,导致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内伤极其严重。
池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医生这个问题,只能先说自己不知情。
“我想知道虞儿,也就是我侄女,她的身体状况如何,后续是否还要接受手术,手术周期是多久?”
他问了一连窜的问题,好像笃定池虞会被治好。
医生推了推眼镜,沉声告诉池贺:“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她能醒来,并且恢复状况良好,得接受身体主要器官做移植的准备,如果术后病情加重,那么……”
顿了一下,医生沉重的说:“至多再撑两个月,家里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池贺都没发觉。
他像块不会动的雕塑,直愣愣的僵在原地。
直到祁朝走过来,向他询问医生怎么说。
池贺这才迟钝的转头,双目缓缓对焦,看清了祁朝的脸,和他焦急的表情。
池贺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一夜没睡,胡子拉碴,眼睛熬得通红,眼底青灰,整个人是颓废的。
“没事。”
不知道是在自我欺骗还是什么,池贺连着说了三个没事。
祁朝却没那么好被哄骗。
他深深看了池贺一眼,转身去找主治医生。
十多分钟后,祁朝白着脸走出医生办公室,浑身瘫软,几乎站立不住。
一般来说,医生面对再难治的病人,都会安抚家属,没大问题,肯定会治好的。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就算手术过程再复杂,总有一定的几率把病人治好。
但是面对存活希望渺茫的病人,他们只会说一句话:准备后事吧。
祁朝很久之前就知道池虞身体不好。
他无数次在重症监护室见到池虞孱弱的躺在病床上,医生给池虞下的病危通知书可以装订成一本厚厚的日历。
那么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池虞都挺过来了。
祁朝寄希望于池虞能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成功从死神手中挣脱。
但这一次,池虞的运气好像用光了。
祁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焦躁的搓着头发,浑身肌肉痉挛,手脚无意识发抖。
他咬着牙关,眼泪流满脸颊,根本无受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池虞才十七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
花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要枯萎了。
这该死的命运,凭什么这么对她!
池贺站在床边,想碰一碰池虞,又怕自己从骨子里透出的肮脏玷污了她。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池虞。
他的玫瑰,曾经那么娇艳漂亮,现在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没有下一次了,池虞真的会死。
她会永远的离开他。
池贺第一次这么深刻